甭管4号和6号真正的关系到底如何,她俩的表面功夫自始至终都做得很到位。无论是在别人面前,还是在彼此面前,她们都表现得很亲密。一个哭了,另一个一定也会哭;在探索过程中,她俩基本手牵着手,几乎是形影不离。
每个玩家进入游戏的时间是不一样的。
假设4号先进游戏,按道理来讲,如果她看见自己的闺蜜已经到了,并且选了6号,那么她会选择5号或者7号才合理。选择相邻的号数,意味着两个人可以坐在一起,不管是拉手安慰、又或是在讨论过程中交头接耳,都会方便许多。
反过来也是一个道理,如果6号后到,她会选择3号或者5号。
——但为什么,她们偏偏都避开了5号?
一丝青烟从段易两指间的烟头往上爬,把他清亮的眼睛模糊了几分。
隔着这一丝烟雾望向林岳川,段易道:“我们能从窗帘夹层里找到写有童谣的纸条。其他玩家也能找到别的东西。6号那个爱哭的姑娘也许到得很早,她或许看到了比兔子童谣更明确的暗示。所以,她是有意想对5号下手。”
半晌,林岳川点了头。“有可能。5号虽然是狼,但可能也是破解副本的关键。只是……如果这么看,这游戏里的狼很难玩。游戏的平衡性如何保证?”
对于林岳川的问题,段易也不知如何作答,最后他想了想,摇头道:“也许要等下次咱们拿到狼人牌才知道。”
当晚,段易和林岳川先后洗了澡,再躺下睡觉。
这回打地铺的是林岳川。段易尽管睡在了床上,但并没能睡得太好,毕竟他还是担心5号和邹平会因为一时气愤丧失理智,选择继续刀人。好在这一整晚都没有任何广播响起来,等晨曦已至,段易总算陷入沉睡。
次日清早段易起得稍微晚了一些。
等他下楼的时候,其他玩家都已经坐在餐桌旁了。跟大家打了个招呼,段易坐下来,有人给他端来一碗粥——是邹平。
接过碗,段易瞧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很红,像是一夜没睡。
心里有些唏嘘,但段易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说了声:“谢谢。”
早饭的时候所有人都很沉默,大家默默吃饼、喝粥,气氛凝重里又透着些微妙。
但让人意外的是5号玩家的表情非常自在。
3号圆脸寸头男顶着一张喜感的脸,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问他:“哎兄弟,瞧你这意思,你决定跟我们合作了?就该这样啊。别刀人了。大家一起通关。”
“是啊。”5号笑着喝了一口独一份的豆浆,“没准下个副本里我和你们就是一个阵营的了。所以大家互相照应,一起合作呗,别必要把关系搞僵。”
听到5号这么一说,1号姑娘、3号寸头和段易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但林岳川却依然很严肃。
段易瞧向他,只见他目光冷淡地扫过5号和邹平。“别玩花板子。今晚我们好人会弃票,但如果你们狼偷偷投了好人,那你们就会转败为赢。所以,晚上9点开始,大家统一把平板放到桌上,从9点到10点,任何人不得触碰自己的平板。一旦发现5号和9号有任何异常举动,我们会立刻票你们中的一个。”
5号连忙摆手。“哥们,犯不着,不至于。事已至此,我们认输。金币不金币的,算了。不要就不要了。都已经过去这么些天了,咱们还是赶紧想办法通关吧。”
说完这话,他笑嘻嘻地咬了半块饼,再咕噜咕噜喝了半杯豆浆,强调道:“真的。我这个人的优点就是想得开。哎我说——”
可惜5号后面想说什么,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只听见“砰”得一声,他的脑袋朝前一倒,直接撞上了桌面。豆浆和嘴巴里的白沫一起往外吐,他捂住心口,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1号姑娘好歹是个医学生,懂些急救的办法,意识到5号是心脏出了问题,她立刻吆喝人帮忙将他放平在地上,段易照做之后,她紧接着蹲在5号身边,尝试为他做心肺复苏。
接连按了几十下,1号姑娘脱了力,段易倒也懂急救,当即顶了上去。
段易一刻不敢松懈,持续高强度地按压了5号的胸口很久,到后来连肋骨都给人压断好几根。可是5号丝毫不见好转,最后竟是吐出了几大口血,渐渐躺在地上不动了。
大概半小时后,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已然露了死相。
1号姑娘沉着脸上前,探了颈部动脉和他的鼻息,再掀起他的眼皮看,他的瞳孔已经放大至边缘。最后她只得宣布:“他死了。”
段易紧皱眉头。“怎么回事?他有心脏病?”
1号姑娘沉吟片刻,做出判断:“像是中毒。”
“毒?”段易下意识侧头,看向桌上那独一份的豆浆,“谁给他下毒了?”
“卧槽!”3号寸头男人喊这么一声,赶紧把手里的烙饼扔了,“什么情况?什么毒?”
1号姑娘颓然地坐到地上,脸色有些灰败。“可惜我确实将念的书都忘光了。这里也没有设备和应对这种事件的药。不然刚才如果及时对他洗胃,或许还能救他一命……”
她越说越懊恼,捂住头,眼泪掉了下来。“不,我刚才应该抠他的喉咙催吐。我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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