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器想要出门探查有些消息。只是想要正大光明的出门,肯定难比登天。在了大将军王府的后门之外。只是身上有些狼狈,上好的衣料不知他在哪里弄得有些褶皱了,还有些杂草苍耳之类的小玩意爬在了身上;他的头发蓬松,也不知道勾住哪里的小树枝,还有一两片落叶,头上的发簪也不知掉哪里去了,只随手折用了一根小木棍临时代替。
君不器顾不得整理,警惕看着四周并连忙跑到一个偏僻之处,稍稍进行了一番打理。清爽干净倒是说不上,倒是多了一丝放浪不羁。
谁叫自己是纨绔,纨绔难道不就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做大家不屑鄙弃之事,要完成大家不敢不愿之事么?这身装扮倒也不会辱没纨绔之名。
大将军王府离礼部尚书萧文远萧府隔河相望。这条河名为济河,很大一段是大启国京城皇宫的护城河,深数丈,宽的地方约莫十几丈,窄的地方也有几丈。表面上看没什么,事实上大家都知道这河里的危险。护城河可不是京城外围的运河,船来船往,热闹非凡。这里看上去与其它河水没有什么区别,可是暗地里却机关重重。若是有人想要通过河道入侵皇宫,那他就会不幸的看到河里布置的冰山一角并看到自己生命的终结。
大将军王府和礼部尚书萧府相隔的这段济河倒是没有什么机关布置,河道两侧商家淋漓,街道上更是车水马龙,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河道上相隔不远便有一座长长的石桥联结河道两岸,同样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
看山跑死马,大将军王府和萧府看似不远,实际上也有七八里的距离,实在说不上近。
不过,君不器可不是要到萧府。依萧承恩的尿性,肯定也不会在家里。晴天白日,朗朗乾坤,这些纨绔子弟怎会浪费了这大好光阴留在家中?
这个点十有八九都会在百花楼里,即便不是“玉体横陈赏绝色”,也是“温香暖玉抱满怀”。这些家伙可是惯受了人间安乐的主,不会让自己不舒服的。
当然肯定不止一个萧承恩,说不定其他几位也在。这种人间大美之事,岂会独留萧承恩消受?
这倒是君不器想差了。护花六君子的其他五人虽然确实在百花楼,但他们已经好久没有找楼里的姑娘陪聊陪酒陪伴了。自从君不器受伤之后,他们隔三差五都要来这里碰个头。好像变了性子似的,来了也只是要上一间大大的包厢,一桌酒席,然后关上屋子便了事,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更不让任何人靠近。
与其说是来寻花问柳找乐子的倒不如是来吃宴席的。倒是让人奇怪,平常这几个败家子哪个不找个姑娘玩乐?虽然不一定有床笫之欢,但调戏揩油的事情也是经常有的。要说这几个家伙突然变老实了,这完全不可能。
这一切都落在老鸨子王媚娘的眼里。一听叫媚娘的长相肯定不会差,老鸨子王媚娘的容貌自然也是赏心悦目的。年纪也不大,保养得好,三四十岁倒像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只是眉眼之处有些许沧桑,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
为了留住这几位大顾客,任老鸨子王媚娘使尽浑身解数夸这个姑娘美若天仙,那个姑娘功夫一流,萧承恩等人也是不闻不听,直接骂走了她。后来,老鸨子王媚娘更是下了血本,甚至把百花楼的卖艺不卖身的花魁都叫了出来。要跟这几位前途无量的俊俏小生喝喝茶、唱唱曲联络联络感情。要是平常,这肯定是五人巴结都巴结不出来的好事情,只是君不器受伤昏迷他们倒是没了这些兴致。
百花楼中,莺莺燕燕,不时有丝竹之声传出,处处欢声笑语。人流之中,老鸨子满脸堆笑,像条滑溜的游鱼在里面迎来送往。
王媚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虽然青楼是做皮肉生意的地方,难登大雅之堂,更不是长留之地。最开始来这里的时候,她也是一脸笑容,虽然也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训练,但笑容里总隐隐有些冷。一天下来,因长时间的堆笑总是造成面部隐隐有些扭曲。这是多年习惯造成的,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了。
有时候,不长眼的或是醉酒的客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蹭,不知哪里来咸猪手也时常往她身上碰触,有时更是满身游走。一开始,她杀了这些人的心思都有。她即便有这个实力,也不敢真个动手。后来慢慢习惯了,虽不至于享受其中,但也不以为意了。即便一整天笑下来,她也能坦然受之,毫无压力。
突然,王媚娘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把折扇。她脸色微变,浑身蓦地一震,只是这种变化稍纵即逝,即便人流如河水攒动,也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变化。
摇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虽说天气渐凉,摇扇的人比起前段时间的大热少了,但还是有不少人喜欢拿着扇子偶尔摇上几下。特别是有些自认风雅的读书人更是喜欢开关折扇的样子,即便大冬天也有人爱不释手。
折扇也很普通,款式大街上都有得卖。扇子上的景致也很一般,一座山几棵迎客松,画的右边还有一个印章,小篆书写,没多少人知道是什么意思。
摇扇的人也很普通,一个中年人,三四十岁的年纪,国字脸。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清爽:衣服整洁,脸上的胡须刮得很干净。长相也没有什么特别,不能说帅也不能说丑,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
只是王媚娘不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客人,她不动声色当即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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