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金不耀的住处出来,金天恩泄了气,因为心中对金不耀生了诸多想法,所以便也没了心思再去想其他的事情。
浑浑噩噩的回到自己的住处,他如行尸一般的坐在房间的门口,便是身侧有人来回不停的走着,他也浑然未觉。
天色转暗,日落月升。
金天恩这般一坐,便从半下午坐到了夜晚,好不容易回了神,这才起身准备回房,不过这才起身,便被三个人拦了去路。
那三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溯,孙长云,罗枫北。
他们这三人的样貌其实都不差,至少放在人堆里面还是有几分显眼的,就是那股傲气重了些,也大约是物以类聚,所以从萍水相逢到同入黎山,这三人已然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别人都是想着怎么离开黎山,怎么回到自己的氏族,你倒好,还有闲情逸致坐在这里看一下午的景致。”说话之人是江溯,他手中拿着一柄水墨雕花的折扇,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扇着。
“他们金家人嘛,除了怕没有金子,还有什么好怕的。”罗枫北道也道,这一路之上,金不耀仗着自己年长,世族又有钱,所以总不大看得上他们。
因为行路之时,有些地方需要仰仗不金不耀,所以他们也不会去计较,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嘛,不过先在到了黎山,那么他们自然是不会愿意在恭维金不耀了。
“是啊,不仅不怕,还活跃的很呐。”孙长云也道,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黎山的外来之人,可都筹划着离开黎山,这金家人就是不一样,既然主动去找黎山六位长老,说是要助黎山一臂之力,被拒绝了之后便又舔着脸去找掌门,结果又被拒绝了,你们说可笑不可笑?”孙长云说着,便毫不掩饰的笑了起来。
“我们今日打探到,黎山此番动荡是因为地热的缘故,这应该也算是劫难之事了,可为何有人相助,黎山却不受?我实在是想不通这是为何。”罗枫北边说着边摇了摇头,那副模样倒是有些欠揍。
“你想不通那是自然的,他金家人想协恩嘛,想娶黎山除灵地师花笺回去做妾,后来又还想娶黎山的花漾掌门回去做妾,他这是有多大的脸啊。”孙长云笑道,他看了看金天恩,突然觉得金天恩有些可怜,居然摊上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父亲。
“你们闭嘴!”金天恩道,脸上皆是恼怒之色,不过这恼怒大多是因为金不耀而起,而非是眼前的这三人。
江溯、孙长云、罗枫北,这三人句句犀利,他半句话都反驳不了,因为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依着今日和父亲的沟通来看,这样的事情,他父亲是做的出来的。
往昔,他以金不耀有多为荣,今日他便以金不耀有耻。
“诶呀呀,他们姓金的小公子生气了,咱们要躲躲才是,不然怕是要被金家人用金子给活埋了。”江溯说着,还故作害怕的往后退了几步。
江溯的这般模样,旁人看着大约是要忍俊不禁的,但是金天恩看着却只生出了几分悲凉。
以前他觉得生在这样的一个世家很好,毕竟吃穿用度不愁,还一概是用最好的,可现在他却发现他们的金氏是贫瘠的,他们除了钱,除了金子,其实什么都没有。
他们金家人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金子这个东西真的就是无所不能的么?
“我没有生气,便是生气,也不是生你们的气。”深呼吸了一口气,金天恩道看向前侧那三人道。
金天恩,以前他以为这个名字是便是他在父亲和母亲心中是上天的恩赐,如今再一想,这个名字倒是有了不同的意思。
金家的那些金矿,还有那般富裕的生活都是上天的恩赐。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成长,有些人成长却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人则是在某一个点因为一件事而顿悟,然后突然成长了起来。
江溯、孙长云、罗枫北是那个后者,金天恩亦是那个后者。
从萍水相逢到现在同上了黎山,江溯、孙长云、罗枫北皆从一个玩世不恭、自以为是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有自己个性,还有了自己方向和未来的少年。金天恩则从一个不谙世事、没有主见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有自己思想,能明辨是非的少年。
他要改变,丰都金氏也要改变,这样金氏才会有以后和未来,若是金氏皆是父亲那般性子的人,那么金氏终会被覆灭被取代。
“没想到金家的小公子倒是和他父亲不同。”看着金天恩这般正色的模样,江溯忽而收起了折扇,忽然开口道,此番倒是少了几分吊儿郎当。
“没想到,这金家的小公子倒是生了几分骨气,倒是我们看走眼了。”罗枫北点点头略有意味的道。
“既然这般,我们就不为难他了罢。”孙长云也道,就金不耀这德行,能生出这么一个儿子,倒是金不耀的福气了。
他们三人在旁人眼中都不是什么扶得上墙的人,讲不定日后还会祸及家族祸及九州,他们的父亲虽然都是世家之主,但诸多时候却必须是要顾忌世族中其他人的想法的。
所以他们的父亲不顾他们的意愿强行送他们来了黎山,还道若是他们不去黎山求学三年,那么便不允他们再回世族,他们会成为被世族放逐,也正是如此,他们才会妥协,愿意来黎山。
因为对他们有了失望之心,所以她们的父母都不曾亲自来送他们,只是派了家仆跟在他们身侧。
世族不看好他们便也罢了,就叫他们的父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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