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量了一番轻重后,她决定无视两个男人的横眉立目。
于是知晚泰然对着金世子道:“总之我是个什么样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你我已经毫无干系,你有什么立场来闹我表哥?他是君子,也是个好哥哥,从未做过你说的那些个勾当。难道是你父王母妃栽赃我表兄欺压船行不成,现在又想诋毁他名声?告诉你,现在若是闹,只会让人觉得是你慈宁王府居心叵测,竟然妄想泼脏水翻案……”
金世子哪有那么多的花心思,听到这,气得猛地用拳捶树:“够了!我在你心中,就是个只会要挟人的无耻小人吗!”
这一拳真充满青年无畏的意气,一时间铜钵大的拳头被树皮磨破,淋漓淌出了鲜血。
不过这一拳后,世子爷似乎宣泄了怒火,倒沉默起来,只气得发抖地瞪着香桥。
知晚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对着努力撑大眼睛的世子爷道:“……你的手应该骨裂了,要不要先去我的药铺子处置一下?”
世子爷当然知道自己骨折了,那一瞬间的崩裂感袭来,真如排山倒海,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疼过。但今日是来兴师问罪,岂能哭爹喊娘地叫疼?
那一拳之后,世子爷挺直腰杆,颤抖着强撑。
可惜这般咬牙的坚强还是被这臭丫头看出来了……一旦泄功,那手疼得也再忍不住,金廉元干脆蹲下,托着手臂,颤音大叫起来。
最后三个人在树林外等候的一干随从丫鬟惊诧的目光下,再次回转药铺。
至此,上药的上药,包扎的包扎。
金世子嚷着让知晚给他上药。
知晚本着息事宁人的心思,也想去伺候一下这位爷,顺便想着如何威胁说服他闭嘴。
可是表哥却一下子拦住了她,示意她去后厅给自己上药。
有眼色的药铺郎中立刻补上,笑着哄着世子爷赶紧坐下,顺便再吓唬他若是再乱动,这手臂就要废掉了。
当金廉元终于老老实实地在前厅由着郎中正骨绑绷带时,知晚带着成天复去了侧药房,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上药,一边低声抱怨:“你不是满身的武艺,每次跟我对打都不让着我,怎么叫个浪荡子打得这般厉害?他虽是世子,可你也不该这般让他……下作东西,不讲武德,怎么尽往你脸上打!”
说着说着,她气得眼圈发红,觉得方才实在不该提醒那龟儿子手裂,让他疼死,在树林子里挖坑埋掉算了。
只是她红着眼儿的样子,映在成天复的眼中,却成了被人污蔑了清白后的委屈。
所以他坐在椅子上,半仰着头,任凭她在他脸上涂涂抹抹,默默地看着她渐红的眼圈,不知怎么的,心疼得厉害。
知晚看他默不作声,以为他还在担忧被世子撞见的事情,便宽慰道:“表哥莫要担心,他向来放浪形骸,又跟我一直不对付,就算他将那天的事情说出去也是空口无凭,反而被人以为他在诽谤。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官司,哪个衙门都不会去客店提人审未婚男女的私情……大不了,我就说自己偷跑出去玩,绝不会牵连你的……”
说这话时,知晚正在给成天复涂抹脸上的伤口,也不知是不是将表哥弄疼了,他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沉默了一下后开口道:“女孩家的名声岂可玩笑?大不了,我娶你便是。”
他向来早熟,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不肯轻易许诺别人。
可方才的这一句,完全疯魔了般,就这么不经思考地从嘴里跳脱出来。
说完之后,他自己都呆愣了一下,看着知晚近在咫尺的小脸儿,呼吸一紧,不知为何心也偷停了那么一下。
知晚听了这话,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待回过味来时,杏眼圆睁,微微惊愕地张开小口,心里涌动更多的……是说不尽的感动——表哥为了维护她的名誉,竟情愿做这么大的牺牲!她今生何德何能,竟然得如此疼爱她的兄长!
感动之余,她赶紧笑着挣脱了他的手,后退一步,尴尬地转身翻弄架子上的药罐子,故作轻松道:“哪至于如此,不过是个浪荡世子的狂言罢了,不会有人信的。表哥……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若是被人听见就麻烦了……”
当她终于调适好了轻松的表情,转过身来时,却发现表哥的表情……有些冰冷的吓人。
他半垂眼眸,冷冰冰问道:“如何麻烦?难道你有别的想嫁之人?”
知晚一向灵光的脑子被这莫名尴尬的气氛都给冻僵了,只能顺着他的问题说出心中之言:“夫君哪有兄长好?夫妻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兄妹之情才长长久久,我才不要失去你这么好的哥哥呢。”
再说,他若是娶她,那将陛下与偌阳公主置于何地?
说完之后,知晚慢慢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番话还算中规中矩,拍马屁于无形。
成天复安静地听了她说的话,拧眉道:“难道你若嫁给我,我不会跟你长长久久,还会休了你不成?”
在今日之前,知晚与成天复谈论得最多的,也无非是些生意经,再不然就是哪家糕饼铺子好吃。
他虽然平素不苟言笑,但是偶尔也会逗一逗这个小表妹,总之,在知晚看来,就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相处起来也毫无压力。
今日拜那个瘟神世子所赐,表哥跟她谈论的居然是“成婚后会不会和离”这样奇奇怪怪的话题……
知晚涨红了脸,有些局促地叫道:“表哥……我又不思慕你……怎么会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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