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楚铮来说,李寻欢是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如果要给楚铮的朋友排个名次,那李寻欢很可能排不到第一和第二,甚至不及富贵山庄的那四个懒家伙。
但如果要说楚铮最佩服哪个朋友,那李寻欢必定是榜首。
李寻欢很特殊,他懒散又洒脱,他落拓却又豪迈。他身上总有一种沧桑感,但他的宽广心胸、他的无私付出,却又使得那淡淡的忧伤只深埋在自己的心里,而将快乐留给朋友。
他身上多半经历过很多不幸,但楚铮在他眼里只看到爱,从没有恨。
或者这份爱很深沉,给他套上了沉重的枷锁,他却从没怨天尤人,他始终都视情义为天地正理,视朋友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存在——他的眼里永远没放弃过对生活美好的追求。
这是楚铮永远都没法做到的。
在隐武世界积累下来的仇恨与黑暗至今仍深深植根在他心底,总在不经意间露出狰狞的爪牙,让他变回那个站在尸山血海之巅、寂寞又无情的大杀神。
其实楚铮也清楚,仇恨只会带来毁灭与悲伤,只有爱才能永恒、才能带给自己和别人快乐。
但他偏偏做不到放下仇恨,让心中只有爱。
所以他羡慕李寻欢,甚至视之为半师半友。这是他的师父们去世后,他第一次对某个人生出这样的认可感来。
如果说他是寒冰,那李寻欢就是太阳。
如果说他是利刀,那李寻欢就是刀鞘。
楚铮觉得自己呆在李寻欢身边,总会做出些平时绝对不会做的傻事来,偏偏事后他又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后悔。
这就是李寻欢的魅力,他伟大的人格、他豁达的胸襟,总会在不经意间影响着、温暖着别人。
正因为如此,当楚铮看到玉牌上写着李寻欢居然是无恶不作的cǎi_huā大盗“梅花盗”时,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第二反应就是觉得好笑。
望着他讥诮的笑容,秦如韵道:“李寻欢当然不是梅花盗,但如果他在兴云庄,怕会被人栽赃为梅花盗。”
“哦?你知道?”
“小说里有写。看来这次我们终于遇到剧情事件了。”秦如韵倒有些感概的样子:“没想到第二件事就是重要的小说剧情,看来李寻欢接下来怕会有些难熬了。”
楚铮皱皱眉,他很不喜欢秦如韵凡事往小说上扯的语气和态度,仿佛在她的话语里,李寻欢只是个代号,而不是活生生的人。
而他,分明感觉到李寻欢有着鲜活的灵魂,与他、与秦如韵这些玩家没任何差别。
他板着脸道:“我再说一遍,李寻欢是李寻欢,不是小说人物,也不是什么数据。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再用这样语气说他。”
秦如韵望着他认真的神色,眸子里闪过复杂的情感,叹道:“知道了,但天下间也就只有你会这样想。你啊,真是个怪人。不过,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大概这个世界也不会产生这样的变化。”
“这个世界有什么变化吗?”
秦如韵摇头没说话,但望向楚铮的目光带着别样的情愫。
大概只有她这样知道许多内幕的老玩家,又近距离地与楚铮接触过,才会留意到他身边的一切都变得无比真实。
他走过的路会扬起纤尘,他踩过的雪会泛起雪花。
他摸过的花会绽放娇艳,他接触过的n会生出灵魂。
他所在的地方就是真正的江湖。
他正以一人之力,将这个世界化为真实。
秦如韵轻叹口气,收回自己的目光,望向窗外在白雪中绽放的红梅,风中飘来了那沁人心脾的幽香,真实无比。
“走吧,我们得尽快赶去兴云庄了,只希望你那朋友现在还未被奸人栽赃陷害。”
楚铮哑然失笑,摇头道:“只要李大哥飞刀在手,天下间谁人敢栽赃陷害他!”
“但愿如此吧。”秦如韵本想说些小说剧情走向,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这个世界不一样了,谁也不知道剧情会不会按着小说来走,自己又何必以剧情来限制他的思想、影响到他对这个世界的“改造”?
毕竟这个世界变成真实,才是对“她们”最好的归宿。
楚铮见她神色古怪,也有些奇怪,但他本来就不愿与这姑娘多往来,也懒得追问,只是问起最关心的问题:“你知道兴云庄的位置?离这里多远?”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李大哥,可别要出什么意外。
“大概知道,离这里有一天一夜左右的马车路程。我们还是坐白鹤飞过去吧,会快些一点,说不定能在今晚半夜时分赶到那里。”
“好,我这就去找郭襄,收拾好后就马上出发。”
……
夜色迷离,距离黎明并不远了,但东方依然一片黑暗。
整个大地仿佛笼罩在黑暗之中。
兴云庄灯火辉煌光如白昼,但里面的气氛份外的阴森。
李寻欢被人像死狗一样丢在大厅正中,无数的目光正落在他的身上。
青石铺成的地砖很冷,在冬夜里更是像冰块一样,李寻欢原本披着的貂裘早已被人扯下,他身上就只剩下单薄的长衫。
冰冷的地砖,使得他原本就受不得寒气的肺腑更觉难受,忍不住用力地咳嗽起来。
一咳就停不下来。
他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泛起了浓重的病态嫣红,憔悴得让人心酸。
但在大厅里的武林群豪们望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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