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郡王离开了,可是许侧妃还在这里。景瑚把她母妃扶起来,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
她拭净了泪,凝视着景瑚,“瑚儿,你告诉母妃,这支珠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到底有没有将它赠给你许家表姐?”
景瑚垂下了眼帘,“我不明白二舅母和大表姐为什么要这样回话,我既然敢这样说,敢让父王去找清姐儿,便不怕他查证。”
许侧妃又落下了几滴泪来,慌忙用帕子拭去了。
景瑚从未见过自己母妃如此,心中更是酸涩起来,方才在她父王面前,面对他的雷霆之怒她尚且能抑制自己的情绪,到了此时,她反而忍不住让泪水不断的落下。
“母妃若是不信……只管去问清姐儿就是了……或是将许家人请过来……我也很想问一问……她们究竟为何要这样害我。”
许侧妃将她搂在怀中,如她幼儿时一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瑚儿,你别怕,母妃相信你,谁也别想委屈了你。”
从前她总觉得母妃有些许的偏心,也的确是她哥哥比她要能干的多。可到了这样的时候,她觉得更宠爱的父王没有顾念她,一心为她打算,全心全意相信她的只有她的母妃。
许侧妃站起来,牵着景瑚的手往栖雪阁走。才出了书房的门,便有小厮上前来通报:“侧妃娘娘,二舅太太带着许大小姐上门求见。”
许侧妃停下来,像是要压制胸中翻涌的怒气。“这样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哼,来的正好,让她们到栖雪阁门外等着。”
许侧妃一路都牵着景瑚,她觉得自己仿佛是走丢过茫然无依的孩童,但是母亲牵着她的手,她不必害怕什么。
她们走到栖雪阁门前的时候,崔氏和许雁伽已经等候在这里了。一见了她们过来,连忙迎了上来。
许侧妃却连一个眼神也没有落在她们身上,带着景瑚径自进了门。
她亲自替景瑚净了面,又让人重新去芳时轩取了衣服过来,看着景瑚换过,才收敛了情绪,和景瑚面对面坐下来,仔细的为她上药。
也是方才换衣服的时候,景瑚才发觉自己手上有被永宁郡王摔下去的茶盏中的热茶烫伤的痕迹。这只手原来就受过伤,此时又起了好几个水泡。
她居然都没有觉得疼,她一直沉浸在自己的迷思里。
见景瑚一直有些失魂落魄的样子,许侧妃叹了口气,“瑚儿你别怕,你父王,你父王也只是在气头上而已,不是真的要对你发那样大的脾气。”
“不如,你还是先回芳时轩休息吧,喝一碗安神汤,好好的睡一觉。母妃会为你处理好一切的。”
说到这里,景瑚才回过神来,反手握住了许侧妃的手,“母妃,我没事。我赠给大表姐珠钗是好心,我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我要亲耳听着她们跟我说。”
亲耳听一听,她们究竟是为何要以德报怨。
也许是景瑚的态度太坚定,许侧妃没有再坚持,神色淡漠的吩咐侍立在一旁的赵嬷嬷,“请她们进来吧。”
不消片刻,赵嬷嬷便领着崔氏和许雁伽进了门。没有人招呼她们,她们只是站在房中,和坐在一旁的景瑚与许侧妃形成微妙的对峙之势。
景瑚抬头看了许雁伽一眼,她的眼圈红肿如桃,显见着是大哭了一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还没有哭,她哭成这样是做什么?
一直都没有人说话,是崔氏坚持不住,回头看了许雁伽一眼。
平素是沉默寡言,此刻却立即又泪如雨下,上前跪在了景瑚与许侧妃面前,“姑姑,瑚儿,是我做错了,是我不该撒谎。可是我……可是我……”
话还没有说清楚,就只剩下眼泪了。
景瑚从前最见不得女子在她面前落泪,就是绀青那样的身份,她也会耐着性子好好的哄她半日,因为她其实也把她们当作亲人。
可真正的亲人,却用眼泪当作武器,想要将她的怒气瓦解。
“你哭有什么用。”她不会给她机会的。
许雁伽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像是有几分不可置信。崔氏连忙上前来,怒斥道:“不准哭,好好把事情说清楚。”
许雁伽便收了泪,努力调匀了气息,才开了口,“昨日见我衣着朴素,瑚儿特地将她发上的那支东珠珠钗赠给了我。我原是戴着的,后来一不小心在熙和园里迷了路。”
“误闯了一处园子。”她抬起头看了景瑚一眼,“就是养着梅花鹿的那一个。先时是被园中的鹿吓了一跳,后来就遇见了……遇见了一个男子……”
她加快了语速,“听见今日出了事,我才知道不好,我只是一时害怕,我不是故意的……”她伸出手想抓景瑚放在膝上的手,正好触碰到了她被烫伤的地方。
景瑚下意识的往回抽手,却好似给了许雁伽一个耳光,明明没有多少力气,她却向旁边一歪,好像受了极大的苦楚似的。
景瑚手上的水泡蹭破了,渐渐的开始流出血来。这一连串的变故,也是许侧妃率先发了难,“来人,把这个满口谎话的人给我丢出去,再去取药来,县主的手又流血了。”
崔氏平日就是再公允,此时自然也要护着她女儿,拦住了要去寻人的赵嬷嬷,“眉娘!好歹给你哥哥留些面子吧。”
许侧妃冷笑了一声,指着倒在一旁的许雁伽,“面子?二嫂如今倒是来和我谈面子了,真正丢了许家面子的人是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母女俩演的是什么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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