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股力量面前,渡生仿佛觉得跟前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佛正在俯瞰着自己,他渺小得便似沧海一粟,这般的威压和震撼,直让他整个敬畏之余又激动难抑,如此无边浩瀚的无上佛法,便是见过一次也是此时无憾了,他甚至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佛心竟然在这一刻有些动摇,仿佛坚固的丹心裂开了一道口子,可他毕竟修行多年,立即神聚灵台,静下心来。
渡生强忍着体内翻涌沸腾的血气,吃力地睁开了眼睛。
然后,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前一片灿烂的金光海洋,那分明是佛气凝聚到极致化虚为实的景象,冥冥中,又仿佛有梵唱从天边传来,只见得无数金光耀眼的诸佛真言,化成一行行大气磅礴的经文,在那片佛光大海中飘荡沉浮,起落不定,他用力地睁开眼,努力的想看清那些经文真义,可他只看了一眼,便觉得有些头昏脑胀,那些佛家真言,不仅生涩难懂,而且有些经文甚至他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在他双眼流泪,快要失明的那一刻,刹那间,金芒漫天席地一般迎面涌来,再也看不见其他的色彩。
恍惚中,渡生只觉自己如惊涛骇浪中的一叶轻舟,漂浮在这等辉煌至极的光海中,下一刻,一股巨浪毫无预兆的升起,淹没了一切,在他心魂都几乎被覆灭的那一瞬间,他浑身一震,仿佛看到了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世界,如佛之国度,漫天都是数不清的神佛,姿态各异,化作各自的庄严宝相,威严的俯视着他这个突然闯入来的外来之人。
a;突然,一个声音从他身边响了起来,渡生陡然一惊,所有异象顿时消散,从那奇异的思潮中醒来,却见是荷心前辈不知道什么时侯来到了自己身旁,微笑的望着自己。
渡生张口欲呼,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脑海神念中,不知什么时候起,竟忽然出现了无数从来没见过的经文佛言来,他怔怔地回忆着刚才那一幕幕惊心动魄的画面,那些奇异的金光真言大字竟是深深地铭刻入他的神识中一般,再也磨灭不去。
他忽然间愣了一下,脑海中不知为何猛的闪过一个念头,眼睛陡然间瞪大了,脑海中嗡嗡作响的大喊道:这是般若佛文,佛门早已失传了的古佛真言啊那诸天神佛的宝相,是真正的真言大手印啊。
渡生怔怔站在原地之上,眼前忽然一片朦胧,脸上有潮热的感觉,他怔怔的把手放到面上,赫然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泪流满面了。
他默默地站了片刻,霍然向眼前这个一直微笑的少年跪下,合十行礼道:a;
少年看着他,清亮的眸子中尽是欣慰之色,他伸手轻轻抚摸净尘光滑的头顶,连说了三字。
a;你知道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我的般若禅意后继有人,你是一个,幻仙门的那个年轻人也算一个,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天不负我,天不负我啊!a;
说到最后,少年竟然大笑起来,笑声苍凉中带着说不出的喜悦,远远传去,逐渐淡下,终无声息。
渡生心中一惊,抬头看去,那位前辈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了。
。。。。
杨花溪微微抬头,脸上带着一丝笑意道:a;久闻副教主刚正不阿,却没想到副教主也是如此的风趣!a;
微微起身行礼,杨花溪继续道:a;副教主日理万机,即使在如此忙碌的情况之下都不忘关心教主的情况,与副教主一比,花溪所做的一切可谓再平常不过,那里当的上这模范之称,况且,香君身为教内长老,又是资历最浅的一个,自当要尽心,随时恭候教主命令,否则若是引起其它长老不满,这样的结果可不是花溪所能承受的,说起来一切不过是职责而已!a;
虽嘴上如此之说,杨花溪心中却冷笑不已,这副教主每日前来,不知道的人或许会以为其是因为对三妙仙子的敬重,前来请安,但杨花溪又怎么会不知道原因?
他来此的目的,不过是想了解三妙仙子当前的状况而已。
百年之前那一役,三妙仙子在天机剑下受伤非轻,回到钧天教之后,便进入这钧天塔内闭关,先是称疗伤,但三个月之后便对外宣称功法突破,将门内大小事务交由冷啸宇处理,而且十年来从未现身,甚至未曾走出那钧天塔一步。
如此自然没人知道三妙仙子如今的状况,由于三妙仙子长时间未曾露面,如今钧天教内不少人都在怀疑他的生死。
可钧天塔又极其特殊,除教主之外,没人敢擅闯这钧天教象征之所在,教规是一部分原因,擅闯钧天塔,难免会引来其他长老堂主等的反对,另外一部分原因则是因为这钧天塔内禁制重重,除了教主无人可以入内。
传说当年有个钧天教叛徒想要趁教主重伤之时谋权篡位,却只进入这阴煞塔内第一层,便被抛尸出来,尸体似乎受过万鬼噬咬,血肉模糊,死相极其难看。
而这,也成为钧天教对这钧天塔又敬又畏的原因之一。
当然,杨花溪虽未进入这阴煞塔内,却是知道那三妙仙子虽然是垂死之年,但她依旧未死,百年来,那三妙仙子虽足不出塔,但对钧天教的形势却格外上心,每过十日,便要冷啸宇丹书一份,将近期所发生的事写在青石之上,放在然后用法术送到九层楼塔之口。
相仿,若是三妙仙子有事吩咐,也会将一切写在青石之上,放到这石桌之上。
百年之内,二者一直都是如此交换消息,从未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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