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你们真的不考虑搞个工程队什么的吗?”
法师先生们抱着破碎的尊严逃也似的离开施工现场后,路西恩和安达西**师、不,是安达西会长一起出现在了翻整好的道路旁。
年轻的公爵看着平整凹陷令强迫症极度愉悦的翻地成果,发出了由衷地感慨。
“我觉得一定会很赚。”
这效率,这完成度,还有魔法建造多么好的营销噱头,收个几十倍的费用也绝对多的是冤大头愿意买单。
安达西会长冷着脸,“那就等着被开除工会吧。”
要不是那几个小法师日子实在要混不下去,路西恩又发誓这事情可以全部推到他头上让他这个领主背锅,安达西会长是怎么都不可能答应让这种、这种…的工作出现在他们的任务委托上,用魔法来干这等低贱的活计。
这件事情要是被法师工会的总部知道了,不仅那几个小法师要被钉上耻辱柱开除工会,他这个做会长的也得跟着吃瓜落,轻则罚款,重则跟着被开除。
“您不要这么不高兴,我不是写了证明文书,还道歉了吗。”路西恩一副您怎么这么不讲道理的委屈模样,“而且啊……”他蹲下来摸摸平整的道路地基,又发自内心地高兴笑起来,“这么多这么长的路,居然只用了五天,法师真的、真的好了不起啊——”
他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法师能这么厉害,大声地感叹“这是上天赐下的恩惠,”他把手从手捂里拿出来,握住了安达西会长的手,“真的太了不起了!”
他的手在手捂里捂了一路还是冰冷的,亦或者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太明亮了,刺得安达西会长往后缩了下,没好气地甩开了这位年轻领主的手,“亏您还是帝都来的老爷呢。”他嘲讽道,“这么没见识的样子可太丢人了。”
“没关系呀,我是个废物嘛,没见识也请您多多体谅吧。”领主老爷自顾自笑得开心,像什么毛绒绒的小动物似的往他边上凑,“会长、会长大人,接下来我还有些事情,几个小小的请求,想要拜托了不起的法师先生们。”
安达西会长直觉不好,硬下心肠叫自己千万把持住,别再掉进这个奸诈的小疯子的圈套里。
“会长…厉害又慈悲的会长大人,请您帮帮我吧。”
年轻的领主那样子放软了声音,他分明有利爪有尖牙,冷酷残忍善于算计,疯起来能把人撕咬得肠穿肚烂,可现在他正软软地捧着他,就那么把安达西会长的一颗心又甜又软地,一直要捧到天上去。
谢天谢地,征劳役的队伍还没回来,所有人都被赶得远远的,谁也没有看见安达西会长怎么臭着脸地扯掉领主老爷的帽子,恶狠狠地揉搓那一头软绵绵的小卷毛。
……
天色阴沉沉的,像是又要下雪了。
农民克劳斯眯着眼抬头看着天色,不禁叹了口气,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又被忧愁碾出几道沟壑纵横。
从他的祖父老克劳斯起,他们家就代代居住在诺伯庄园的土地上,佃租着庄园主人诺伯子爵的土地,辛勤耕种虔诚祈祷,才得以养活妻儿老小。
这样的养活也只不过是有口饭吃不至于饿死,村子里家家如此。诺伯子爵的地租高昂,交完地租再交田税人头税后留不下什么,冬天里的存粮只勉强够一天一碗稀汤,汤水里沉着能一颗颗数出来的豆子。
克劳斯甚至能清楚地说出粮袋里还剩下几颗豆子——他种的麦都拿去换了豆子,豆子比麦贱能多换点粮,这样稀汤水里也能多几颗豆子。
但他太清楚了,所以就更清楚地知道家里没可能交得出领主老爷涨上去的那三成人头税,虽然交税要等到明年的秋天,可那只是他更沉重的负担。
“爹爹?”克劳斯的女儿叫了他一声,少女背着箩筐刚从外面回来,她的鞋上腿上沾满泥巴和碎冰渣,头发蓬乱,箩筐里装着少少的杂草野果烂叶子。
人吃了这些可能会闹肚子,但猪什么都吃。她把箩筐放下,屋子里窝着的一头猪立刻哼哼着凑过来,半点不挑地把食物一扫而空。
它是这个家里最值钱最重要的东西,克劳斯三年前咬牙花几乎全部的积蓄向庄园买下了这头还是小猪猡的猪,他饿着也得给猪喂一顿,小心翼翼地把猪喂到了这么大。
每一个冷得要命的冬天,他们都是全家紧紧窝在猪的身边取暖,才没有在风雪交加的寒夜冻死。
少女摸着猪的脊背,冻得通红皴裂的手感觉不到半点温度。
克劳斯回神,看着女儿的模样眉头紧锁,“乔安,你是不是又上山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山里头有狼不能去,你还听不听我的了?!”
“都是快十五的大姑娘了,这要嫁人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是的,他的女儿乔安马上就十五岁了,十五岁以下的孩子人头税只需要交一半,十五岁后却是要按照规定该交的半个子都不能少。
克劳斯交不起这个税。
他面前摆着的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往交不出税全家沦为农奴,一条通往把女儿嫁出去……把女儿嫁给个好人家,少交一个人的税,再赚一笔彩礼钱……
他不想这样,家里的婆娘快把眼泪哭干了,乔安更是吵闹不休与他对着干……
克劳斯越想越是气闷,忍不住对着女儿歇斯底里地大吼起来“你让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
他甚至什么陪嫁都不能给女儿,还要去求着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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