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兴化城。
汪大夏蹲着汤药,“明王,该喝药了。”
明王从昏睡中醒来,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疼了,低头一瞧,他的双腿之间围着一圈用帕子包裹的冰块,把两个要快撑破的紫茄子和中间的金刚杵冰镇住了。
冰敷并没有让他消肿,但是能够麻痹疼痛。
明王艰难的说道:“夫人真是心灵手巧,想出这个法子来。”
汪大夏心道:其实是大夫们的建议,说天气变暖,如果不用冰块镇一镇,怕是要生蛆了。
汪大夏用勺子喂明王,“奴家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指望着明王,当然是急明王之所急,痛明王之所痛,就想出这个办法。虽说治标不治本,但能缓解明王之痛。”
从临清县开始,汪大夏肚子里的孩子就陆续有了陆缨、魏采薇、明王这三个爹,真是一个娃娃三个爹,人尽可夫了。
明王不想喝药,只要进食水,就会排尿,每次排尿都带着脓血,疼得死去活来,恨不得剁了这祸根,可是不喝药的话,会死的更快,所以,在求生的**之下,他还是配合着喝下了药。
汪大夏拿出帕子,给明王插去漏到嘴角的药汁,“痛在你身,疼在我心,明王要早些好起来。”
明王握住他的手,“只有你,一直盼着我好。也不知求药的西门老板和禾大夫什么时候回来。”
无论多么英明神武的人,到了自己和亲人濒临死亡的时候,精神最为脆弱,都未免被包治百病的说辞欺骗,寄希望于谎言,甚至自欺欺人。
汪大夏比明王更盼着她们回来,说道:“应是快了,只是路上不太平,奴家担心她们被朝廷官兵或者其他海盗所劫持,就自作主张,派了一些人出城接应。”
明王问:“你都派了谁?”
汪大夏掰着兰花指,“什么千叶、明真、树下小二郎——”
总之,全是骁勇善战的真倭寇,汪大夏就是故意把他们支出去,并将行踪告诉了罗龙文,罗龙文派出镖师带着情报出城,告诉了胡宗宪,胡宗宪命人在必经之地设下埋伏,此时已经将他们全部在城外歼灭,一个个有去无还,一步步削弱明王之力。
“是松下次郎吧。”明王纠正道。
汪大夏一脸懊悔的样子,“哎呀,奴家太笨了,连名字都记不住清楚。”
明王安慰他,“倭人的名字,本就不好记,不是你的错,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若不是你,我岂能安心养病。”
汪大夏说道:“是昨天晚上派出去的,一共一百多人,现在天黑了,他们还没有回来。奴家担心他们和禾大夫他们走散,方才又派了一队人马出去接应,如今这个时候,什么都比不上为明王治病重要。”
明王大赞:“你真是我的贤内助,我——”
正说着话,外面起了喧哗之声,明王面沉如水,“怎么回事?”
汪大夏将一颗虎眼窝丝糖塞进明王嘴里,“奴家出去看看。”
汪大夏走出房门,柔情似水的眼神蓦地变得冷漠尖刻,他拿着明王给的符牌,叉腰走出大院,院门口一群光腿真倭寇群情激奋,吵着要见明王。
明王的护卫在院门设了路障,不准他们进来。
“瞎叫叫什么!你们想造反不成!”汪大夏叉腰骂道,瞬间从美妇变成泼妇,指着真倭寇的鼻子骂道:“你们这群梧桐叶落,浑身光棍的行子货!欺负老娘是个妇人家,就打上门欺负老娘。”
这群倭寇在大明久了,也能听懂人话,连忙说道:“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只是想面见明王。”
汪大夏一翻白眼,“你说见就见?你以为你是谁?哦,我记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什么毛栗子——”
倭寇忍不住纠正道:“我叫毛利小五郎。”
汪大夏合掌一拍,“对,就是你,我已经派你带着手下出城接应禾大夫和西门老板,你们怎么还没有动身?”
倭寇说道:“昨天派出的百人队还没有回来,我认为在还没有搞清楚他们下落之前,不能冒进,又把另一批人填进去。”
汪大夏举起令牌,“怎么?连明王的命令都不管用了?你们一个个想要造反啊!”
倭寇讨厌这个刻薄愚蠢还喜欢揽事逞能、除了一张脸和一副大胸之外,一无是处的妖艳贱货很久了。
倭寇们群情激奋,“这是夫人的命令,不是明王的命令。”、“明王才不会让我们出城白白送死。”
汪大夏的声音立刻被一群人淹没了,不过,越是这种场面,他越是兴奋,他拿起一个从出嫁到出殡都必须用的乐器唢呐,鼓起腮帮子,使劲一吹,唢呐杀鸡似的一响,立刻压过所有的质疑之声。
汪大夏放下唢呐,“明王将符牌托付给我,我的命令就是明王的命令,你们不服也得服,不服就造反,造反是要杀头的。我最后说一遍,你们速速出城,按照我指定的路线去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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