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皎又翻了个身,仰躺在林海腿上,眯着眼睛笑问道:“如海真心觉得我过得自在你看着心里高兴?”
林海看着文皎的眼神,不知怎地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但他还是实话道:“月娘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看着月娘笑,心里就喜欢。”
文皎呲牙嘿嘿一笑,伸手揪住林海的胡子道:“如海,我也和你说句实话,其实我看你这把胡子不顺眼很久了。”
“要不什么时候如海方便,把胡子剃了,给我看看没长胡子的你……怎么样?”
林海眼睛瞪得像铜铃,张着嘴“啊”了半天,结巴道:“这,这……我这个岁数出去若是没胡子……这个……”
文皎故作难过道:“咱们成婚的那年,我才二十二岁,如海见过我年轻的样子,往后还能见到我老了什么样儿。”
“可是我一见到如海,如海就已经胡子一大把了。别说如海二十几岁的模样,就连如海没蓄胡子长什么样儿我都不知道。”
文皎说着说着倒真有些伤心,松开林海的胡子,手上环住林海的腰,不说话了。
林海默默把手放在文皎身上,和哄青玉一样一下一下拍打着她的后背。
文皎别扭了一会儿就自己想明白了,从林海怀里钻出来笑道:“俗话说得好,‘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如海这把胡子还是留着给大燕添砖加瓦罢。”
她扯一扯身上的衣服,看着林海笑道:“时候不早了,咱们吃了中午饭,下午去给大郎送马。可得保佑他好好的活着回来,别伤了咱们玉儿的心。”
看林海的脸又不自觉板上,文皎上手揉搓了一番他的俊脸,促狭道:“如海现在还是一听见大郎的名儿就黑脸,我看黛玉什么时候愿意和你说心里话。”
林海咳嗽一声,把文皎的手从他脸上轻轻拿下去,露出一个“端正又不失亲切”的笑,声音严肃的问文皎道:“月娘,你觉得我这个表情如何?”
黛玉听见西屋里传出来爹娘的笑声,看着面前玩儿得快活的青玉,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心里想果然娘对爹最有办法。
陆溶看着面前的三匹骏马,一时不敢相信这都是送给他的。
文皎伸手摸了一下一匹马的马头,那马温顺的垂下头蹭着文皎的手心。
最后和家里这三匹小马告了别,文皎给陆溶介绍道:“这三匹小马都是公马,都还未满一岁。”
“这是奔雷的儿子,这是惊云的儿子,这个是清儿坐骑飞雁的儿子,他们爹也都是良种宝马。怎么训马你自然比我们懂得多,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看陆溶似要说话,文皎止住笑道:“大郎不必推辞,这些好马留在我们家其实可惜,好好的马,一个月就出三趟门,它们也怪憋屈的。不如给你带去做战马。”
“你林叔身为川陕甘总督,给宁远军中将军送三匹马还送不出去,他得多没面子,你就赶紧说句谢谢,收下得了。”
林海轻轻咳嗽一声,上前一步道:“大郎收下罢。”
陆溶看着面前的林总督和苏夫人,苏夫人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林总督表情严肃,眼中却含着隐隐的期盼。
他突然觉得喉头更咽,说不出话,抱拳深深一礼。
林海上前把陆溶扶起来,看着这个比他都高大几分的少年,感叹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拉着文皎道:“咱们先回去罢。”
文皎一笑,用眼神问林海怎么现在不小心眼了?
林海回了文皎一个无奈的眼神,把她的手牵得更紧了些。
黛玉看了陆溶一眼便跟了上去,文皎拉着黛玉的手朝林海一笑。
林海站定,看了她们娘儿两个一眼,无奈道:“大年初一,好好的日子,玉儿玩会子去罢。”
黛玉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双眼一亮道:“不然我回去把我的刀拿来和他比一场?”
林海一愣,文皎却是立时赞道:“这个主意好!你才打过了清儿,葛先生的招式你也都熟了,和不熟悉的人比一比,说不定就能更进益些?”
黛玉也越想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好,懊悔道:“怎么这时候才想起来,白耽误多少天……”
林海在后头自嘲一笑,跟上她们娘儿两个,深觉自己这两年太忙,竟越来越不明白玉儿心里在想什么了。
月娘说得对,就算是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想法,秘密。做爹娘的,就好好保护她长大,往后终究还是要她自己过这一辈子。
时已子时,夜深人静,明日便要启程回银卫城还要早起,陆溶却仍未入睡。
陆溶借着烛光,不住的看手上精致绣着一对飞雁的荷包,又想起今日林总督苏夫人对他的勉励,胸口一片滚烫。
大燕军规是十四岁以上男子方可参军,还有对身高身体的各项要求。若是平民百姓之家,只怕都要长到十五六岁才能达到从军标准。
而他自小就长得比同龄人更快些,又习武强身,那时虽才十四岁也能轻轻松松过了从军标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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