崂山学宫的士子大会,每一次的召开都是极其的难得,因为主办方不仅仅只是学宫的内部人员,更有朝廷贵胄的参与,端的是盛大无比。
主要的目的,一来是为了检验学宫内的士子们,所学的本领如何,以便于选举人才,着重培养,万一被哪位贵胄看中,更可一步登天。
二来也会有其他学院的士子,以及民间的文士高人,到场交流切磋。
崂山学宫的扛把子是宫主,二把手是老夫子,其下分有盛法、盛书、盛术、盛政四院。
现任盛书院院长,便是与老道士有交情的那位,此人曾是一方名士,富甲一方,乐善好施。
多年前老道士云游之际,道观有弟子炼丹失火,不慎烧毁了大部分建筑,还是这位仁兄慷慨施以援手,这才助其重建道观,渡过难关。
如今多年未见,或许是院长想见见老朋友,亦或是其他什么原因,故而才发出了邀请。
只因有着这么一段渊源,此次的崂山学宫之行,老道士自然也是不好不去的。
原本他并没有要带弟子前去的意思,毕竟只是见见老朋友,不日便回,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怎奈云中流在自己这儿举荐王晏,又说了这几个月他研读经书的各种事迹,老道方才想起此人。
想想至今也有八个多月了,此人竟如此不惧艰苦磨练,原本贪吃懒做的性格亦是烟消云散,仍然未有退意,看来求道之心着实坚定!
既然如此,倒不如带他同去,借此机会为他增长一番眼界,同时还能磨练他的心性与处事能力,这些对于他将来的修行,都是大有益处的。
此次的士子大会将在七日后举行,由于路途遥远,所以王晏师徒两人,领先三天便已动身。
至于长耳,王晏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并答应回来之时,会给它带好吃的,这才让它留在了山上,并托师兄加以照料。
正值阳春三月,人间春意盎然,鸟语花香。
以老道士的神通,只要略施法术,转眼间便能到达目的地,但有王晏跟着,他自然不能如此便宜了这个徒弟。
因此这一整段山路,全程都是步行。
自道观出发,沿着崂山支脉往西,直到现在,一连翻过了两座高山,穿过了三座山谷。
老道士悠闲前行,右手持着拂尘,左手则负于身后。
说来也怪,走了这么远的山路,他的道袍上竟没有染上半点灰尘,而且丝毫也看不出疲劳的样子。
反观王晏,虽然这几个月习武强身,但一连走了这么久的山路,难免还是有些吃不消。
此刻的他也是一身灰色道袍,背负着一个包袱,右手上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根木棍,充当拐杖。
夕阳西下,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落日的余晖,将山道上的两道身影渐渐拉长。
“徒儿,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累了,下了这座山,便找地方歇息吧!”
老道士一边赶着路,同时开口提了一句。
这一段的山路倒是平坦,并不陡峭,因此没有那么难行,王晏也总算是能够喘口气。
“是!师父。”
应了一声,王晏拄着拐杖,疾步赶上。
幽静的丛林之内,繁茂的巨树将最后一缕阳光也尽数遮挡,使得整条道路昏暗无比。
“呀……呀……”
一声老鸦长鸣,惊起无数飞鸟,扑腾着翅膀迅速飞离枝头。
道路两侧灌木丛生,周围枝叶笼罩,倒映下来的树影更是犹如鬼魅,山林之间,略显阴森。
若是他一个人行此山路,又适逢夜幕降临之际,指不定会有所畏惧一些毒虫猛兽,乃至是山精野怪。
不过有师父在此,一切的危险,都将不再危险,而且眼下他面临着最大的问题,那就是饿。
“呔!”
王晏正埋头走着,忽然前方传来一声大喝。
“此路……”
“呸!守了一天了,守到两个穷酸道士,真他娘的晦气!”
三五道人影,凶神恶煞一般,自道旁的灌木丛中飞跃而出,个个以黑巾蒙面,手持刀兵,身强体壮。
为首一人,看清楚了他们的穿着打扮,连最基本的行话都省了,开口就是一阵唾骂。
原来是碰上山贼了。
王晏反应过来,心中倒也未起什么波澜。
区区山贼,何足为虑!
就算来个妖怪,不是还有师父撑着么?
“无量寿福!几位好汉有礼了,我等师徒二人下山访友,并无什么财帛,还望几位行个方便,放我等过去,他日定到山头拜谢!”
见了这几名山贼,老道士不慌不忙,上前打了个稽首,语态客气的道。
“哼哼!道长言重啦!既是下山访友,又怎会不带盘缠?爷们儿这都守了一天了,总不能白守,放你们过去可以,不过得把那包袱留下。”
对此,他们还算是比较客气的了,若是遇着一般的路人,哪里还会如此废话,直接上手就抢了。
只因这行走江湖,有三类人不能招惹。
一是和尚道士这类的出家之人,二是佩戴兵器的穷书生,三是满处乱跑的疯叫花子。
这个禁忌,他们自然清楚,故而是能不触犯就不触犯。
怎奈今时不同往日,几人一连蹲了好几天了,一只肥羊都没逮到,心头自是憋着一股怨气。
现下好不容易蹲到了两个人,就算是大雁想要从此飞过,那也得拔几根毛下来。
见他们没有要让路的意思,老道士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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