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袖开门见山说:“‘寅’一直说,想同我们讨论推翻神殿的方法。”
吕接话说:“是。但我们对新陆知之不多。得知上回取得芯片的情报,才好寻找他们的弱点。”
领袖声音黯哑:“神殿没有弱点。”
吕不满他的笃定,反驳说:“总会有的。”
领袖递出几个眼神,示意众人落座。萧解羽犹豫许久,挑了隔他两尺远的座位。
领袖说:“为阻断阶级流动的可能x_i,ng,神殿早早定好了每一位信徒的地位与命运。首先在培育基地,他们通过试剂严格制造出不同阶级的子民——这一点你们大概都清楚。其后,在婴幼儿时期,他们向侍者与信徒灌输截然相反的世界观,期间不断进行调整。低阶信徒思维迟滞,无法对神与神殿产生质疑;高阶侍者沉溺享乐,彼此监督,一旦被发觉有渎神的念头,就会面对流放或是无止境的关押。
“他们滥用致幻剂,鼓吹群·交。我们曾经试图破坏他们通过极度满足r_ou_·欲而抑制j-i,ng神思维的手段。遗憾的是,经过试验,单纯销毁致幻剂达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所以,”吕说,“我们对付的是一群把暴君当神灵的傻子?”
另一人啐道:“肮脏的新陆人。”
领袖叹道:“他们没有聪慧之念,善恶之心,错不在他们。低阶信徒不懂爱与美,是因为生来就被剥夺感受美的资格,错也不在他们。”
“仅代表自己,我并不想探讨这个话题。”吕话锋一转,“过去几个月我们击杀了各个州区的掌权者,扰乱神殿统治,成效还不错。”
“事实上,”领袖说,“即便同时暗杀所有掌权者,神殿照样能在三天之内创造出临时侍者。你们这么做,只能给他们添点无伤大雅的小麻烦。”
一直沉默的萧解羽开口说:“如果,毁坏他们造物的能力呢?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他们的阶级与统治,几乎全立足于您刚刚说的‘培育基地’,对吧?”
领袖听得此话,怔愣片晌,点点头说:“是。”
吕问:“你们对培育基地的位置和布防有了解吗?”
“只有很少一部分资料。”领袖说,“这是神殿最高等级的机密,即使历任神侍,也知之甚少。”
“总比没有强。”萧解羽说,“他们通过试剂创造不同等级的子民,肯定有人监督检验。”
领袖目光复杂看向他,萧解羽不大喜欢这种目光,别扭地偏过头。
接下来的话题很细碎,萧解羽悄悄回头,偷瞄领袖柔润的唇瓣。
结束一场讨论,领袖说:“我想同孤鹤山的造物单独聊聊。”
吕横肘戳戳萧解羽,后者往后退几大步,说:“我不想跟您私下聊。”
领袖明显一愣,无措道:“为什么?”
萧解羽说:“除非您现在答应,今天以后,我可以完完整整回到孤鹤山。”
吕笑道:“你是‘寅’的人,‘辰’与我们合作,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萧解羽似笑非笑:“那可不一定。”
领袖说:“我保证,你会完完整整回到孤鹤山。”
听到这句话,萧解羽踱到他手边。旁人全都散了,领袖想伸手拉他,萧解羽又是一退。
领袖蹙眉看他,眼中浮现些许无奈:“解羽。”
“您又想推开我吗?”萧解羽继续后退,“我希望您明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回到您身边。”
他的师尊哑然失笑,来回望了望他们脚下越拉越大的距离,调侃说:“这就是你说的,回到我身边?”
萧解羽半倚墙壁不说话,师尊说:“我答应过了。”
“您答应什么了?”
师尊起身逼近墙角:“不会,再推开你。”
两人对望良久,萧解羽忽而抬手,轻抚师尊平淡的眉眼。玄微任他动作,萧解羽抿唇笑道:“我大约有一点明白,当年您在断情司见到‘余肖’的心情了。”
师尊轻轻翘起唇角,笑意很淡,委婉解释改换相貌的缘由:“孤鹤山那群人,我不希望他们知道我曾担任神侍。”
萧解羽问:“为什么?”
“他们,做过一些事。”师尊说的含糊,“我曾经驻守孤鹤山,最后放弃了很多人。”
“您不喜欢孤鹤山那群人?”
师尊道:“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他们的领袖……做事不大j-i,ng明。你如果有意,可以考虑取而代之。”
萧解羽听着听着,倾身吻了吻他的额心。
两人久未亲近,玄微僵了一会儿,赧然道:“解羽……”
萧解羽说:“我有一点想您。”他垂低眼帘,“只有一点点。”
师尊好似应了他。萧解羽用力扇动眼睫,低头不说话。
暗室之内静悄悄,玄微凝视静默的小弟子,说道:“我听说你在做夜行者的任务。”
萧解羽抬眼笑道:“嗯。”
师尊仔细看了看他的眼角,告诫说:“夜行者的任务对你来说大材小用了。你是卓绝的领袖,别把j-i,ng力花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萧解羽无端想,师尊看他的眼神,仿佛已经无数次目睹他振臂高呼,无数次见证他浴血沙场,于是不由自主问:“您在透过我,看另外一个人吗?”
玄微愕然一愣,颇为狼狈地否认:“不,不是的……”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也不知该不该解释。此情此景与他们在断情司山脚那天何其相似。
当时眼中沁满挣扎与悲戚的小弟子如今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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