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渊一听,就知道这是两辈子的醋一起算了,故作无奈道:“绝无此事,臣可向来是秉公选拔,怎可能看脸选人?”
说到这里,又不正经起来,继续道:“不如我传令下去,凡是任我金吾卫的将属,必得面目可憎才能入选,现在这几个,就让他们蓄一把大胡子遮面,如何?”
一想他们个个大胡子的模样,顾缜忍不住笑起来,赏了谢九渊一拳头,“油嘴滑舌。”
谢九渊见人开心了,才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角,半年不见,他很想他。可如今身在在涤龙池中,若是缠绵起来了必定一发不可收拾,他还想和他多说说话,就只是亲了亲嘴角。
顾缜却是一点都不愿收敛,见他后退,就跟上来像是小n_ai猫一般张嘴叼住了他的下唇,于是谢九渊也不再迟疑,捧着顾缜的后颈与他深吻,直到把人亲得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匀了呼吸,顾缜顾不上跟谢九渊一较高下,攀着谢九渊的肩膀滑到他身后,但见谢九渊右肩上一道已经痊愈的刀疤。他刚才手触之便觉不对,果然是受了伤。
“别伤心”,谢九渊叹了口气,他一直小心不让顾缜看见,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划得不重,再说也已经好了。”
顾缜红了眼睛,“你只字未提!”
谢九渊故作轻松,无奈道:“三五天就好的伤,写信时候已经好了,就给忘了。”
“骗人。”
“不骗你,真的,骗人是小狗。”
顾缜哼了一声,又担心问:“还有没别的伤?”
谢九渊靠着池沿,勾着嘴角笑,沉了声说:“臣不记得,等上去了,陛下找找?”
于是回了东暖阁中,顾缜仔细地找了一遍,用手和唇又找到了几条小伤疤。
谢镜清知道大侄子要凯旋,抓紧着时间将换来的马匹送到了安西卫,听闻猿卫小将军出城巡边被马族军队偷袭掳走的消息,不胜唏嘘,更加担忧大侄子,于是道了几声“吉人自有天相”,之后妥当安排了茶马行半月事宜,自己带着伙计们赶路回京。
到了京城,谢九渊的大军归来,回家吃了顿团圆饭,晚上又进了宫。
这两年来谢镜清越发狐疑,但终究是没敢问。
侄子到家,谢镜清便安了心,到户部把上三个月的账给对了,然后便是川流不息的饮宴相邀,谢大老板如今是西北第一茶马商,所以不仅有生意往来的商人下帖,还有一些官员,连文崇德都递了贴,谢镜清瞟了一眼,看清落款就丢进了纸篓。
卓远张了张嘴,还是担忧提醒道:“义父,听说文崇德很少亲自写贴相邀,不找个借口婉拒,会不会有麻烦?”
“理他个蛋”,谢镜清在西北待得狂放起来,“跟我大侄子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都跟我过不去了,我还给他面子婉拒?”
卓远无奈笑了笑,出门帮谢氏修剪盆栽,他很得谢氏欢心,谢氏也拿他当正经子侄看待。
谢镜清回想起那日与秦俭相见,秦俭不咸不淡的反应着实让他有几分丧气,这家伙就是个捂不热的石头,谢镜清在纸上几笔勾出了一块丧着脸的小石头,把自己给逗乐了,忍不住又画了一系列“秦俭石”,最后画x_i,ng大开,多年没认真画过东西的他,认真磨墨铺了纸,凝神画秦俭。
秦俭端坐在户部,正巧一些西南茶马商赶来对账,秦俭听他们漫无边际地聊着小道消息,等听到他们也说起“谢大老板和他那个义子”,还有那心照不宣的笑声,秦俭一皱眉,看错了一行账目,对自己生闷气。
到傍晚出了户部,秦俭走到自家尚书府门前,脚步一转弯,等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谢府。
眼前正是卓远。
十七岁的少年,英姿俊朗,眉目如画。
“这位大人”,卓远长住西北,跟谢镜清进京还是第二回 ,所以谢府上下都认识秦俭,就他不认识,此时见个穿着官服的生人堂而皇之进了家,还起了警惕之心,“可有要事?卓远可代为通传。”
秦俭下意识道:“谢镜清他”
卓远一礼,堵了他的话:“义父他在书房,恐怕无暇见客。”
“是吗”,秦俭轻声道,转头要走。
柳半瞎恰好乱晃呢,一瞧,哎哟喂这不是未来老板娘么,赶紧把人给拉住往书房走,热情地招呼:“秦大人好久不见,来看咱们当家的?哎哟当家的可想您了,那叫一个吃嘛嘛香,不对,是茶饭不思、茶饭不思,来来来,不要走,当家的在书房呢,正巧秦大人给当家的指点指点,走你~”
柳半瞎一把把秦俭推进了书房,卓远一路跟来,看得是目瞪口呆,问:“柳叔,这谁啊?”
柳半瞎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答话,走了。
谁啊,你义母啊~
秦俭被推进了门,气红了脸,看都不看谢镜清,伸手去开门,余光却发现,谢镜清也看都没看自己。
这么大动静,连个眼神都不给,故意的?
秦俭一怒,走到桌边,正要质问,却愣住了。
谢镜清手执画笔,正在细细描绘画中人的衣摆,画上那人,面容清秀,嘴角一丝淡笑,观之温和可亲,桌案上一本账簿,一个算盘,账簿封面上两行小字写着“度支社稷,盘算民生”。
这是自己?
这样无穷酸猥琐之相的人,怎么会是自己?
秦俭移开眼,又望见了那一叠各色各样丧着脸的“秦俭石”。
“诶,你来啦!”谢镜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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