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不平看了一眼陈希风,这位陈公子家拿不出五千两,以王振的贪婪肯定是拿得出来,心中不由得信了五分,猜测是陈琦得罪了王振,祸及陈希风,至于陈希风所说的“君子一诺”,就该是陶仲商答应护送陈希风回家。
只是陶仲商会有这样好心?
任不平讥讽地问:“你也配提拂剑门门规?”
陶仲商无所谓地道:“我不配,任少侠配,你我大仇迟早了断,若是今日我们斗了个两败俱伤谁死谁生,那揭下无量榜的那些人就能将这位陈公子送到王振的手上,拂剑门门规,第三条便是扶危济困。”
任不平眼中恨意未减,剑尖却微微低垂,心中天人交战。他当年与陶仲商都是拂剑门轻霜剑客林三白的关门弟子,虽然陶仲商x_i,ng情冷淡,但师徒三人却极亲近,师父膝下无子,待他们如同亲生,陶仲商更是师傅捡回来养大的。永乐二十年,任不平只因家中有事归家一年,再回师门就惊闻师兄杀师叛门而逃,一瞬天旋地转晴天霹雳!
纵是掌门同门都说是陶仲商弑师,任不平也是不信,直到他随门人追杀陶仲商,在鹤庆府截住了人亲口问他是不是杀了师傅,陶仲商竟不否认!任不平才觉万念俱灰唯存恨意。
只是陶仲商实在会逃会藏会躲,这么多年除了鹤庆府那一次,竟然再没抓住过他。直到宣德八年听说陶仲商进了旦暮崖,旦暮崖则从来有进无出,任不平才绝了报仇的念头。如今竟然能再见到陶仲商,任不平简直又喜又恨又惊又怒,只想和这畜生痛痛快快杀一场,但陶仲商这一番话一说,牵扯上了陈希风、王党一等。
陶仲商该死,陈希风何辜?若陶仲商此言不虚,自己执意要现在和陶仲商相斗,就算不同归于尽谁也难得全身而退,接下无量榜的人个个都是好手,到时候真害了这陈希风一条x_i,ng命岂不是铸成大错?
赵若明见任不平神色就知不好,暗道失算,但他对自己布好的局十分自信,有任不平一个变数也无妨。
陶仲商面无表情地看着任不平,平淡眼神配上眼角疤痕无端显出几分邪气,任不平也看着他,眉目间一段凛然侠气,经年岁月在身上刻下印痕,将他们雕琢成完全陌生的人。
任不平道:“不必激将和绕弯子,你有话直说。”
陶仲商问:“我想知道有多少人接下无量榜,哪些人接了?”
任不平想了想,说:“十一人,我只记了几个,没记全。”
那胡僧倒是记得清楚,吐完血缓过劲接口道:“贫僧记得有巴山狐胡爵、重荆锁连之同、醉不死白万觞、缩剑涂方仇、昌都翁、接天阁独孤斐、断尺鞭薛萝和断尺剑薛芷、洒金童子、既济道人、微命生周怀古、太息刀石争,不过听说几日太息刀和连之同被人杀了,都猜是一同接榜的人为了争五千两下了毒手。”
陈希风就算不知道这些人在江湖中有多厉害,听了这一连串名字都觉得心惊r_ou_跳。
陶仲商重复了一个名字:“昌都翁……”语气意味难辨,抬眼对任不平道:“任少侠助我将陈希风送到太原府,此事一了,你我就有仇报仇,生死无怨。”
任不平点点头,语气沉沉地道:“好,你死无怨。”言罢,雪亮长剑收回剑鞘,转身走向自己的白马牵了缰绳。
陈希风在旁看这二人一番对峙,将陶仲商过往推测出了三四分,心情沉重起来。
那胡僧靠在树下,见这几人都纷纷牵马,眼看就是要过桥离去的样子,忙嚷道:“贫僧也愿意送陈公子去太原府!”
陈希风心道你看我就跟看六千石大米一样,口中道:“多谢大师美意,告辞了。”言罢,也牵了马,与赵若明跟在陶仲商身后过桥去了。
过了铁索桥便上了官道,几人翻身上马继续赶路,陶仲商一马当先冲在前面,任不平不愿与陶仲商并行又与陈希风和赵若明不熟,便缀在最后。
陈希风想了一路“叛门弑师”四字,想到这一路相处觉得实在不信,但又想了想陶仲商杀人的手段尤其是诱杀方召,又觉得或许也不是不可能。他之前说君子之交并不是客套的虚词,心想与其心存芥蒂,倒不如问个清楚,便一甩缰绳催马前行,追了上去。
“驾!”陈希风追到,与陶仲商并骑。
陶仲商见陈希风追上来,以为他有事,便稍稍放慢等了陈希风一下,以目光相询。
陈希风骑术一般,追地微微喘气,正准备问又怕问了之后被陶仲商一脚踹下马。
陶仲商见陈希风半天不说话,便不理他又要催马,陈希风忙拿出熊心豹子胆问:“陶兄,弑师之事怕是有什么误会?”
陶仲商脸色登时难看起来,陈希风战战兢兢生怕他把自己踹下马。
陶仲商冷着脸道:“关你屁事。”
陈希风松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陶仲商微微一怔,随即理也不理,一甩缰绳将策马陈希风甩到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考试周来了,啊救命
大陶的确没杀师傅,关于他为什么不否认后面会讲啦
第15章 第十四章
知道了无量榜的麻烦,几人在徐州府多多补充了干粮食水,便不再上官道,专挑偏小道荒山野径走,一是为了抄近路,一也是想麻烦能避就避。
多日风餐露宿,其它三人本担心陈希风撑不住,结果连日看来,陈希风j-i,ng神倒也挺好不像是辛苦,反而还兴致勃勃地提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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