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不喜欢唐。她不知为何打小就对人的气息敏感得过分。就像希瑞尔表现得再平静温和,她在他面前都控制不住恭恭敬敬战战兢兢一样,哪怕唐只是再沉默不过得站在那里,他身上有如实质般浓重得要压塌空气的黑色血火都能迫得她喘不过气来。
因而几年前与唐为数不多的接触时间里,她一向是能离唐有多远就躲多远。
可是,虽然不喜欢这个男人,但她心里是无比清楚的,这个男人有多厉害。唐是永远不会拒绝希瑞尔的任何要求的。听说唐会来接她,现在却迟迟不到,于是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外面是怎么个状况。希瑞尔请他来接自己,但凡有些余地,他都不会拖延一秒。
如今这般,显然是遇到麻烦了。能让唐都耽搁的麻烦,简直想想都能打寒战。
“她真的对您如此重要?”
奥萝拉像只猫一样舔了舔捏过小鱼干的手指,噢她终于又穿上红裙子了,款式很简单的吊带大裙摆,料子也不是很好,但至少颜色上充分符合了要求,于是她的心情也不错。近来虽然还是得待在这破地方,好歹自由是被保证了,同时也相应听了一耳朵外况,她并未刻意了解情报,可也有足够的分析能力把状况给摸摸清楚了。
除了感慨世事无常神展开太多还能说什么?
震惊得多了,人就麻木了,再令人惊奇的东西也能面不改色点个头说声哦。而只要想到一切都跟她没关系,就会发现,这种层出不穷状况的设定,其实蛮带感的,安娜神奇得都叫她觉得不真实了好么。
她都有些可怜圣兰顿了:“非她不可?真的真的有非要将她带出来的理由?”
任何人,要跨越自己所骄傲的领域,去陌生轨道上达成什么目的,都不会容易。圣兰顿这种人,资质天赋身家手段这类任何一方面来看,若说天子骄子丝毫不为过,他得天独厚的地方实在太多,可要他直面黑道灰道触动其中核心得去做什么,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哪怕同是黑道,每个帮派都要因侧重而划出道道,更别提其中还有国籍范围利益冲突的隔阂。安娜是目前麦德林诸多矛盾的核心,他要带出安娜,面对的岂止是一点阻力。
——天知道当奥萝拉听说,现在外面奇奇怪怪的人所寻找的人名字正是叫安娜的时候,她是怎样得惊悚。而当她确定,事实与她所想的没啥两样的时候,她更是连惊讶都作不出来了。
这一趟哥伦比亚之行,简直能耗光她所有的想象力。现实比剧本都j-i,ng彩得多好么。
与奥萝拉一起被困在这里的男人焦躁得叫人几乎想不起过去他从容冷静的样子。而这个男人在听到奥萝拉的话之后,猛然回过头,那冷漠又空洞的眼神几乎叫她毛骨悚然。
“我没有说错。”奥萝拉借着喝茶的姿势稍稍掩饰了下自己的不安,不过她的语气可丝毫没有露怯,过了一会儿甚至缓慢地捏起一颗苹果。
她假笑了一下,靠着椅背半个人都陷进软绵绵的沙发,双腿伸直交叠起来,大红的裙摆沿着纤长的双腿滑落,显现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显得慵懒而自然——这气场简直就像客厅是她的地盘一般:“您是该冷静一些。”
圣兰顿盯着她,忽然有种面对的是某位阁下的错觉。大概怎般模样的人带出来的孩子,也会是怎般模样,当年他所教养的两个孩子,都像是继承了他身上某些潜质,出落得如此优秀。
“我是不太懂您与安娜之间的纠葛,以至于您如此执着于将她带回到您身边,但在旁观者如我看来,您所做的,也不过自寻烦恼。”奥萝拉小小耸了耸肩。
要换了别的人别的场合,她才没兴趣废话,问题是她现在跟这货是一根稻草上的蚱蜢。
她的阁下已经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法,她安全回去,希瑞尔把手上的情报交给圣兰顿,问题是外面情状突变,短期内她没法离开,而圣兰顿需求情报的迫切度叫他不断s_ao扰她的监护人以求对方的帮助,奥萝拉觉得自己给希瑞尔惹了麻烦,所以她不得不开这个口。
“说说看。”银发的男人在这样的嘲讽下竟没动怒,或者说,他所有的怒气在前几天已经发泄完了,然后在没有得到任何效果的现实面前湮灭成死灰,此刻深呼了口气,冷静得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
奥萝拉笑了笑:“那我们从最先开始说起。”
她把玩着手中小巧j-i,ng致卖相很好的青苹果:“安娜的身份有问题,我想您现在一定比谁都清晰得认识到了这一点。我一直有一个疑问,这个‘问题’,在她最初到您身边之时就已经存在了呢,还是遇到您之后,才出现的?”
原本该是个疑问句,却在那种笃定的口吻面前,与反问没什么区别。
面前的男人略带讥讽得勾起一抹冷笑:“你是说,她接近我有目的?”
“我没说,我只是提供一个可能x_i,ng的行为分析。”奥萝拉微微挑眉,“虽然我本人更相信,她遇见您完全是一个意外——不,应该是,您遇见她。”
同样的词语,换了个顺序,竟带来一种奇妙的效果。语言的艺术魅力大概就在这里,仅仅是词语的顺序就能将重点完全改变。
奥萝拉接道:“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您竟完全不知晓她背景。因为她不想让您知道。一生很长,人总要遇见人的,区别在于,她是要留下还是离开。”话讲的很美,但在这样的现实面前,却反倒成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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