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样。”迟小多面无表情地说。
王仁说:“星杰喜欢你,你俩晚上见见,就这么定了。”
迟小多掀桌:“定个鬼啊!”
这时候,窗上传来轻轻叩击的声音,一只银色的鸟儿在窗台上跳来跳去。
王仁:“这啥?”
“项诚的鸟。”迟小多把它放进来,拌了点饭给它吃,鸟儿便站在办公桌上,低头吃饭粒。
王仁:“项诚的小diao?”
迟小多:“……”
项诚打了个喷嚏,与一个戴着连脸兜帽的中年男人从地下厨房出来。这是一家食店,外面竖着一块沙县小吃破破烂烂的牌子。
“吃个饭吧。”男人说:“我请客。”
项诚嗯了声,坐在沙县小吃里,厨房里的老板娘道:“邝德胜!快去给客人做饭!”叫邝德胜的正是老板,闻言便去洗手给项诚做饭。
项诚坐在饭桌前等吃的,朝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女人看了项诚一眼,爱理不理的。项诚伸手拿起桌子一旁的电动车头盔,翻来翻去地看,顺手用抹布帮邝德胜擦擦。
店里还坐了俩杀马特,爆炸头,五颜六色的染发,拿着个山寨手机刷qq空间。项诚抬眼一瞥,看见他们的牛仔裤上挂着硕大的金属扣链,俩杀马特看也不看项诚,镇定地刷手机。
花旗参鸽子汤,j-i腿饭,邝德胜给项诚开了瓶啤酒。
“愿世界和平。”邝德胜和项诚碰了下一次x_i,ng杯子,两人就对坐着,吃午饭。
杀马特结账走了,项诚又看了一眼,金属链在阳光下闪得刺眼。
“广州本地的驱魔师有多少人?”项诚问。
“土生土长的本地同行很少。”邝德胜说:“大多是外地来的,有的在珠三角做工,有的在菜市场做生意,外来同行不到两百,今年中央发布了新的规定,大家都要复习准备考证,钱不好赚,很多人都转行了。”
项诚没说话,邝德胜又说:“那小孩是谁?”
“朋友。”项诚随口答道:“在广州认识的。”
“怎么认识?”邝德胜说。
“缘分。”项诚答道。
“长得挺j-i,ng致。”
“家境也好。”项诚喝了口啤酒,表情苦不堪言,说:“怎么是热的?”
“凑合吧。”邝德胜说:“冰箱背后放久了,你不是说不做这行了?”
“没忍住。”项诚说:“按他们那办事效率,等抓到鬼车,人都死光了。”
“没这么夸张。”邝德胜笑道:“怎么把那小孩也带过去了?”
“没带药粉。”项诚答道:“咱们说的话都被他听见了,你自己说的,他被妖怪盯上,我放不下心,就带着去收妖了。”
邝德胜又问:“善后了么?”
项诚点点头,邝德胜又说:“你和那小孩住一起?凤凰儿呢?”
“小凤在陪他。”项诚说:“到底什么盯上的他?我一直以为是鬼车下的记号。”
邝德胜答道:“下记号的人比妖更强大,是一只魔。”
项诚眯起眼,眉头微微拧了起来,邝德胜懒懒道:“但我看不出是什么记号,我也是听会里区老说的,在工会里看到的宗卷,而且已经很久很久了,多半是在他童年的时候。”
“一只魔,在一个人身上留记号,都快二十年了也没什么动静,应该不会是什么大事。”
“他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项诚如是说:“挺优秀的,不缺吃穿,人也好,读书也多,和咱们这些混社会的不一样,是个上等人。平时也不做亏心事,谁会盯上他?”
“难说了。”邝德胜说:“记号这玩意,我真的看不出来,现在小孩读书的时候,不是都喜欢玩笔仙碟仙银仙之类的?说不定是念小学那会儿被盯上的。连下记号的魔自己也忘了。”
项诚没说话,片刻后又问:“区老怎么认得他?”
“区老在天桥下摆摊卖玉兰花。”邝德胜又说:“那小孩……”
“迟小多。”项诚说。
“迟小多冬天晚上,下班骑自行车经过的时候,会把区老的花都买走,一来二去,区老就记得他了。”邝德胜又说:“不过你现在和他一起住,有事照应着,应当没啥事,正好去把备案结了。”
“我的证被吊销了。”项诚说:“一年不能接活,除非把资格证考过。”
邝德胜说:“哎,几个领导都知道你,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了,只要你别在广州给他们惹麻烦,有什么的?”
项诚动筷子,吃饭喝汤。
“听说,越秀区里有一家店,专做贪得无厌的人的生意。”
“到哪都有贪得无厌的人。”项诚一边咀嚼一边答道:“怎么个做生意法?”
邝德胜说:“我不知道店主的身份,据说他认识不少妖,再把请愿符封在一个锦囊里,混着普通的平安符一起卖,鬼车那事,查出来了,是事主儿子替他妈求的符。”
项诚思索中。
“今年大的两个项目。”邝德胜说:“是配合环保部门搞定陈家祠地下那点东西,还有珠江水质污染的问题。不过我觉得,俩项目都太大,忙不过来。”
“卖平安符那家店有人去过么?”项诚心不在焉地问。
“去过。”邝德胜答道:“回来没几天被杀了,店也关了。”
项诚嗯了声,吃过饭,擦擦嘴,说:“走了。”
项诚吃了顿白食,跨上自行车,从小巷子里转出来,沙县小吃里,老板娘朝外张望,邝德胜收了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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