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萧欥轻轻松松地攀上城墙又荡下去,朝城外而去。夜里点一根火把实在太招眼,所以他很是发挥了一下战场夜行的素质,一路摸黑前行。
嘉宁县毕竟是个宁静的小山城,想低调又安全地到达目的地根本不难。萧欥顺顺利利地爬上了那棵有些年份的大树,找到树枝上的凹陷处窝好。
朝向他的那扇窗户虚掩着。透过窗缝,偶尔能见到里头的人走动。
虽然他在这里就是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意外,但还是什么意外都不要出更好吧……萧欥这么想着,也不打算出声,只默默地调整了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半眯着眼睛小憩起来。
他爬树的动静相当小,楼里的人没一个觉察。
此时,元非晚正准备就寝。她梳洗好了,长袖单衣也换了,正倚着床头,抱着半卷被子,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看诗经。
谷蓝进门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夜读的景象。于是她估摸着,元非晚可能过会儿才休息,便想掩门出去。
在她彻底关上门之前,元非晚却从书卷里抬起头来。“谷蓝。”
“婢子在。”谷蓝赶紧回答,重新推门进去。
“今日的事情,你和水碧说了没有?”元非晚问,语气漫不经心。
谷蓝愣了一愣。“还没来得及说,”她诚实道,“大娘的意思,是要告诉水碧姐姐吗?那我马上去。”
“没关系,”元非晚慢慢摆了摆手,“叫她进来。”
哦,这是要亲自提点?谷蓝悟了,转身就去叫人。
主子没睡,水碧自然也没睡,来得相当快。而元非晚见人到了,便坐直了一些,并把诗经放到床前的矮凳上。谷蓝见她把书合上了,便走过去收好,再立在元非晚身侧。
“大娘,可是有事吩咐婢子?”水碧恭敬地问。
“吩咐没有,话倒是有一些。”元非晚瞅了低眉顺眼的婢子一眼。“我上次和你说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上次说的事情?如果她想留在大房、便要好好表现自己的事情吗?现在提起来,莫不是已经到了好好表现的时候?
水碧更小心了一些。“婢子当然记得。”
“那便好。”元非晚点点头,话锋忽而一转:“今日下午,元达进了城,无意给还在府里的仆人捎了句话。”
“无意”?肯定是“故意”吧?
水碧默默心想。然而不管是无意还是故意,她都必须认真听跟在后面的话。“是什么话?”
“如今的元府,没人能比得过老夫人了。”元非晚一字一句道,脸上甚至还有些笑意。
这话很是委婉,要让谷蓝听,一定听不出个所以然。但水碧不同,她钻研元府内的情况已经很久了,很明白这话的作用——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下真是没消停了!
“确实如此。”水碧恭声应道。
真是个上道的……元非晚想着,轻轻点头。“就算是没人比得过,如果有更多的,老夫人也不会介意。”
这话里的意味终于明显了一点。老夫人是典型的拿来主义者,信奉“我的就是我的,你的还是我的”这样的强盗逻辑。就算她现在是整个元府里最有钱的,但她依旧不会放过任何能让自己资产壮大的机会。
水碧担心这个已经担心了很久,闻言脸色微微发白。“婢子的身契……还在老夫人手里。”
元非晚又点头。“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水碧发音艰难,但还是说出来了:“婢子仍旧是老夫人的人。”
元非晚很满意这个回答。“你很清楚,很好。那么,若是明早老夫人差人叫你回去,你该明白要如何做吧?”
水碧简直要僵住了,可她还是很快道:“婢子明白。”
“……等等?”谷蓝没忍住c-h-a嘴。前面的对话,她听得一知半解;但后面说回去什么的,她再明白不过了。“水碧姐姐要回老夫人那里去?不是真的吧?而且话说回来,大娘您怎么知道老夫人明天一定会派人来叫水碧姐姐?”
水碧看了谷蓝一眼,表情十分复杂。谷蓝是比她小点儿,但比她天真得多了。这一方面显得格格不入,另一方面却让人嫉羡——只有没受过苦或者心思纯净的人,才会抱有这样的天真。“婢子也觉得是明天。”
这话无异于肯定,谷蓝彻底被这两个人弄糊涂了。
见婢子十分费解的模样,元非晚好心补了一句:“现在说还太早,等过一阵子,你自然会明白。”
“……噢。”谷蓝只能这么回答了。说真的,现在不明白肯定不是她太蠢,而是另外两人的哑谜太难吧?好好儿的,为什么水碧姐姐一定要回老夫人那里去?
“那你下去好好准备准备,明天上路。”元非晚很快放了人。
水碧弯腰退下。谷蓝则打算给元非晚盖好被子,但被元非晚阻止了:“行了,你也下去吧,我自己来。”
于是,房间里很快就清净了。元非晚坐在床头,琢磨了一会儿——
水碧说想要留在大房,她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事实已经证明,留在老夫人或者二三房那里,风光是一时的,遗患确是无穷的。凡是脑筋正常的人,都会知道跟着他们大房靠谱得多。
虽然水碧的身契在老夫人那里,但这可不意味着,水碧就想一条道走到黑、明知前头是火坑还往里头跳。弃暗投明才是及时止损的正确做法,问题只在实现方式——
要解决这种困境,无
喜欢临凤阙请大家收藏:(m.23dshu.win),爱上读书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