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住的小院离朴将军的有些远,倒是柳医官的小院离公主比较近,也许是因为女人体弱的缘故,公主在长途跋涉下总会有些不适,住得近一点也好就近医治。
柳医官本名柳承熙,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而且还挺俊俏的,天生嘴角带笑纹,哪怕不笑的时候都会给人他在微笑的错觉。
“我还在想诸位大人什么时候会过来。”柳承熙显得十分配合,不等众人问,他自己就说了,“昨夜我帮公主诊脉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公主初到汴京有些水土不服,所以我一个晚上都在制药,到天快亮时才入睡。听闻朴将军出了事,我便匆匆起床洗漱赶了过去,没想到将军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药石无医了……”
“哦?是你发现朴真言死于内伤发作的?”公孙策看向柳承熙。
“正是在下。”柳承熙答道。
“那你可能推断朴真言是什么时辰死的?”公孙策又问。
柳承熙想了想,说:“大约是在寅时吧……在下才疏学浅,无法仔细分辨,惭愧!”
公孙策暗暗点头,这人并没有在死亡的时辰上撒谎。
柳承熙一脸自责道:“若是我昨夜替朴将军再仔细看一看伤就好了,这都怪我……”
“这也不怪你,他与展昭比完武时只是轻伤,是后来的两道内力令他气息不稳,走火入魔的。”庞昱宽慰他。
柳承熙似乎好受了点,感激地看了庞昱一眼。
白玉堂冷冷地扫了眼柳承熙,问道:“能否让我们看一看你昨夜配的药?”
“这当然没问题。”柳承熙自己去房中取出几包配好的药,交给众人查验。
公孙策认真检查了一番:“这些确实都是治疗水土不服的药物,以温补为主,可以增进胃口。”
“不愧是开封府的名医,公孙先生果然高明。”柳承熙佩服道。
“但这里面怎么都没有朴将军的药?”白玉堂目光犀利,紧盯着柳承熙,“哪怕最初朴真言受的只是轻伤,你身为医官,也不该放任他自己痊愈吧?”
柳承熙苦笑:“并非是我不为将军着想,而是朴将军……不愿用我的药。”
“为何?”
“唉……他与我素来就不合,何况一点小伤,将军认为没必要服药,也不肯让我配药。”柳承熙摇摇头。
“真的只是如此?”白玉堂眼中明显的不信。
柳承熙笑容中苦涩更甚:“昨晚真的就是如此,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在下。医者父母心,柳某愧疚甚深,只盼大人们能让案子水落石出,让朴将军走得没有遗憾。”
“好了好了,病人不肯吃药难道还怪大夫不好吗,你就别为难人家了。”庞昱用手肘碰了碰白玉堂。
白玉堂冷着脸:“你在袒护他?”
庞昱冲他眨眨眼,其中意味只有两人才能明白:“嗯,我觉得他像个好人。”
“哼。”白玉堂冷哼一声,倒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等到离开了柳承熙的小院,白玉堂才盯着庞昱看,一副“如果不交代清楚就就地把你解决了”的表情。
庞昱莫名地抖了一下,还是悄声对他解释道:“你没发现,那柳医官的腰间挂了个荷包,绣法和公主的很是相似吗?”
白玉堂皱皱眉,这种女人家的玩意,他还真的不太清楚。
一时又疑惑地看向庞昱:“你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70章 局中局7
庞昱挠挠头, 有几分不好意思,其实这是他姐姐告诉他的。
庞妃待字闺中时, 曾闲着无聊研究过绣品上的针法, 还对庞昱说过:“这刺绣就如书法一般, 每个人x_i,ng情习惯不同,作品的细节也有微妙的不同, 只要你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什么绣品出自谁的手。”
当年的小庞昱还很懵懂, 于是庞妃又指着两幅看起来差不多的牡丹帕子给他看:“你瞧, 李大姐绣的牡丹是从内向外绣的, 选色简单大气,几针就能绣出一个大致的轮廓。而何婶子的牡丹,线里掺了多种颜色, 红的粉的白的,绣出来就显得j-i,ng致细腻,花瓣如同会反光一般,她的针法比较复杂,往往一件绣品要半个月才能绣成。”
李大姐从北地边关而来,x_i,ng情豪爽大方, 没什么心眼;何婶子娇小温柔,肚子里弯弯绕绕的东西多。
所以后来庞妃对李大姐更为信任, 将贴身衣物交给她做,而何婶子则负责绣一些帕子和外衫。
那些帕子多被庞妃送给同龄的小姐们,这种j-i,ng致美丽的小玩意在小姐妹中特别受欢迎, 后来有位二品大员的嫡女看中了何婶子,想借她过去为自己绣一些衣物,庞妃顺势就把人送给了她。
也算是解决了一个烫手山芋,因为……庞妃曾经看到何婶子对庞太师暗送秋波。
从那件事后,庞妃就培养她弟弟一眼就能鉴别绣品的功力,而且小庞昱学得也不错,长大后凭借这一手讨了不少青楼姐姐们的欢心,赵秋堂那种虎头虎脑的家伙根本就比不过他……
往事不堪回首,庞昱觉得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又自爆短处了……
白玉堂眯起眼,抬手揉了揉庞昱的脑袋,压低嗓音,语气听起来十分温柔:“回头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跟小侯爷探讨探讨的,眼下,就暂时放过你……”
庞昱一抖:“有……有什么话不如直接说了吧?”
“不,我要找个没人的,安静的地方……好好与你谈。”最后那几个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庞昱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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