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摇头:“不喝水。”
赵明月看着她干燥的唇:“伯母您喝点吧,天气太干了,您是病人,多喝点水才能恢复得快。”她估摸着沈母怕喝多了水又要上厕所。
隔壁床的老太太说:“大妹子,要多喝点水,医生也是这么说的。不怕上厕所,你侄女这么孝顺贴心,不要怕麻烦年轻人。”
沈母从赵明月手里接过杯子,赵明月将她的头抬起来一些,让她喝了点水。沈母叹了口气:“不知道启学怎么样了。”
赵明月心里叹息了一声,嘴上说:“没事的伯母,大哥他身强力壮,康复能力强着呢,不出几天就出院了。”心里同时祈祷,大哥一定要没事啊。
沈母点了下头:“你坐吧。”说完闭上了眼睛。
赵明月终于松了口气,这是沈母头一次主动跟自己说话:“诶,好。”她又跟隔壁的老太太说,“大妈我给您也倒上水。”
“诶,好,多谢姑娘啊。”老太太高兴地答道。
赵明月替她倒上水,老太太一脸笑意地接过去,连连说谢谢。
老太太也看出沈母对赵明月的态度很冷淡,她还以为沈母这x_i,ng格就是这样,要不就是太痛了的缘故。老太太爱唠嗑,便问:“姑娘你家大哥也生病了?”
“嗯,他在外地受了伤。”赵明月转过身背向沈母,将手放在嘴边,朝老太太轻嘘了一声,示意她别提这个事,老太太理解地点点头。
老太太换了个话题:“姑娘你找对象了没有?”
沈母在病床上闭眼躺着,竖起耳朵开始听八卦。
赵明月羞涩地笑了一下:“找了。”
老太太笑道:“姑娘真俊,我还想着,你要是没找对象,可以介绍给我家老小呢,他是个外交官,被派到日本去了,也还没结婚,年纪也不小啦,三十了,外交学院毕业的,我这当妈的还替他着急呢。”
赵明月看着老太太,年纪估计也有将近七十岁了,但是五官的轮廓看得出年轻时是个美女,气质非常好,又这么和善友好,儿子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赵明月羞涩地笑了笑:“谢谢大妈,我已经有对象了。”
老太太叹息了一声:“按说这事儿也不该咱们做长辈的管,结婚是他自己的事,但是子女年纪大了还不结婚,做长辈的当然心急啊,你说是吧,大妹子?”
沈母“嗯”了一声。老太太说:“大妹子你有几个子女啊?”
沈母说:“三个。”
老太太躺在床上,满足地说:“我有四个儿女,两男两女,儿子都做了外交官,女儿也嫁了外交官,一家子全都在国外工作。所以我这一病啊,他们都顾不上咯。我家老头子要是还在就好了,现在政策好了,时代也变了,哎!”
赵明月看着老太太:“大妈,您先生也是外交官吧?”
老太太摆手:“他年轻时也是,后来就回来在外交部任职。”
“那您是不是也在国外生活过?”赵明月觉得这一家子肯定非常传奇,居然一大家子都是外交官,老太太的丈夫,必定是外交部的高官。
老太太点头:“对呀,在阿尔巴尼亚住过三年,又在莫斯科住过四年。”
赵明月有些敬佩地说:“大妈,您的人生经历真是丰富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要说人生经历,那还真没有多少比我们这代人经历得多了,大妹子是吧?从抗日战争到解放战争,新中国建立,土改,,改革开放,都叫咱们赶上了。”
沈母也感慨地点了点头:“对啊。”
老太太笑着说:“就是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死去活来的,活着的,都是幸运儿。”
赵明月觉得这老太太算是活出境界来了,心中无限感慨:“大妈您贵姓?”
老太太笑道:“我免贵姓傅。姑娘你呢?”
赵明月赶紧说:“我叫赵明月。”
“明月,是个好名字呀。”傅老太太点头。
赵明月说:“我爹取的,他是个民办老师,念过一些书。”
傅老太太点头:“姑娘,听你的口音,应该也不是北京人吧。”赵明月的普通话虽然标准,但是没有任何北京腔。
赵明月笑道:“是,我是x省的。”
“那离我老家近啊,咱们算得上是半个老乡啦。”傅老太太突然觉得两人距离又拉近了一些,开始拉着赵明月说家乡的事儿。
沈母听着他们聊天,慢慢地也就忘了自己身上的病痛了。直到赵明月看见外面有人提着水壶去打水,她站起来:“伯母,大妈,我去给你们打开水吧,一会儿打点热水过来,给你们都擦擦身。”
“诶,好,谢谢明月姑娘。”傅老太太感激地说。
赵明月提着水壶出去了,傅老太太对沈母说:“你这侄女,真是孝顺懂事,真叫人羡慕。”
沈母笑了笑,没有做声。
这时沈馥郁带着儿子,提着保温饭盒过来了:“妈,您好点了没有,来吃饭了。明月呢?”
沈母说:“打水去了。”
沈馥郁将沈母摇起来,扶她倚在床头,准备让她吃饭。沈母说:“你把桌子推上来,我自己来吃。”他们这病房,医疗设施全国一流,用的都是最先进的设备,不过就是病房太老旧了点,没有配套单一的卫生间。
赵明月提着水壶回来了:“大姐,京京,你们来了?”
京京甜甜地叫:“小舅妈!”
因为有外人在,赵明月脸顿时红了,应也是,不应也不是:“京京真乖,在学校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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