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林淡淡地道:「那他要的是退烧药,你却给得不过是金银露丸子,这忙帮得相去甚远吧。」
随云连忙起身应道:「这孩子不肯告知为谁求药而来,想必是此人所犯宫禁,随云虽然应承这个孩子有难相助,但一非他个人有难,二是随云不敢以私情而犯宫禁。」
元林扫了他一眼,还将那枚棋子放回原处,冷然地道:「他见你棋盘凌乱,猜到你园中另有他人,不告知你所为何人,是不愿牵连於你,因此才会落子求赌东道。」
随云的脸色一白,嗫嗫地道:「那,那臣去叫人将那瓶药换回。」
「不必!」元林点了点那粒棋子,道:「那秦子玉为人巧言吝色,爱自做聪明,胆子又不小,做得好了,是个谋臣,若无心胸,便是个祸害。」
随云见他三言二语便令一个人在生死间徘徊了几次,不由地冒出了一身汗,抬头一见元林的侧面在淡淡的金色阳光下,出奇挺拔俊秀,又不禁浑浑噩噩,浑然忘了那一身的寒冷。
洛川寻却不知自己手中的不过是去火的金银露丸子,只当是上好的退热药,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小院,倒了一杯茶,便喂著秦子玉将药喝了下去。
秦子玉半睁开眼,血红眸子的看了洛川寻一眼,低哑地道:「阿寻,只你一个人吗?」
洛川寻柔和地道:「大家都看过你了,现在都回去啦。」
秦子玉扫了一下四周,又闭上了眼睛,轻轻长出了一口气。
洛川寻守到半夜,见他还是高烧不退,心中大急,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那瓶丸子都给秦子玉吞了下去,又用冷水替他擦了大半夜的身子,到了凌晨,秦子玉居然烧退了,还起身吃了一点半温的泡软的馒头。
「阿寻……」秦子玉坐在床沿边,洛川寻累了一晚上,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但还是问:「又哪不舒服吗,子玉?」
秦子玉突然握著阿寻的手,哽咽道:「阿寻,子玉这条命是你的,我以後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洛川寻张开了眼睛,道:「你快别胡思乱想了,好好休息。」
年轻的秦子玉在几日之後,就完全看不出来曾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痕迹。
阿吉指挥著他们给太府们外的别院送过冬的用品。
十几个男孩驾著马车来到了几乎穿过半个皇城的秀水街,太子府偏东南方向,而秀水街则在西南方向。
这里集中了所有太子玩腻了的人,每一个曾经与太子同榻而眠,不曾有正式的名份,并最终失去欢心的人,都被按排来秀水街的一处别院内。
自从太子成年到现在,他几乎买下了秀水街一条街来存放他玩过的人。
第4章
阿吉师父指著身後那条人迹皆无的冷街道:「带你们来这条街,是要你们明白不要一朝得志,便忘了自己是谁。能伺候主子是一种福气,但要清楚知道自己是什麽东西。」
秦子玉帮著洛川寻将东西往一处小院里搬,他们刚一进院,就听人一连串叫道:「小姐,小姐……」
一个盛装女子跑了出来,道:「殿下,殿下你来了……」
洛川寻的手立即被一个冰冷的手抓住了,只见一个貌美,但容颜憔悴的女人瞪圆了眼睛,痴痴地道:「殿下……你瘦了……」说完那j-i爪一样的手就往洛川寻的脸上摸去。
洛川寻吓得大叫了一声,秦子玉一把推开了那个女子,院子里已经有人跑了出来,拉住女子道:「小姐,他们只是来送东西的小杂役,既不是殿下,也不是殿下的亲卫。」
那女子依然痴痴地道:「殿下,殿下,你来了……」
洛川寻与秦子玉匆匆放下东西,逃跑似的出了院门,才轻轻叹了口气,道:「好可怜……」
「豪门贵族里头这种女人多了去了。」
秦子玉不以为意地道:「更何况是皇室,怨只能怨这些人太过失败,连名分也没捞到一个。」
「有名分又能如何,不过一个门外死,一个门内死罢了。」洛川寻低声地道。
秦子玉推了他一把,道:「逛了一条街,也没见到一个男人,看来殿下断袖纯属谣言。既然太子好像并不喜欢男人,咱们的目标便是当侍卫。
「能当上侍卫,以後太子做了皇上,咱们便是御前侍卫,到时放出去,怎麽也是个四品武官啊,这大富大贵也不是妄想。」
洛川寻闻言,笑道:「你当侍卫好了,我想当仆人,听说仆人若是做个十年,便可以赎身了,当侍卫要二十年才外放呢。」
秦子玉张大了嘴,道:「你想好了吗?」
洛川寻挺秀的眉毛一挑,道:「嗯,想好了,十年过後,我便是海阔天空,当一个平民,也比身在候门好。」
秦子玉想了想,道:「也对,你那份赎身的钱,我来帮你凑。」
洛川寻听了,露齿一笑,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
两人越走越远,洛川寻悄悄回转身看了一眼那扇油黑漆,黄铜门环的院门。
晚饭吃毕,洛川寻爬到了门前的假山上吹起了笛子。
一曲才毕,只听有人轻笑道:「阿寻,你又有新曲子了。」
洛川寻往脚底下一瞧,开心地道:「公子,您来了。」
随云轻轻一跃,便落到了他的身旁,他的手中也有一根笛子,但却是一根通体莹白的玉笛。
「想跟阿寻学点新曲子。」随云的人依然是温柔有加,说话犹如春风,令人倍感舒适。
洛川寻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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