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头上果真摆放有煮好的食物,里面空无一人,白细左右瞧过一遍,才笑眯眯地踏进屋,丝毫没有把自己当成贼的念头。
他实在太饿了,瞧见食物摆在眼前,就自然而然拿起来。蝴蝶果然没有欺骗他,做人很好,饿了就有吃的,想吃便吃,比起他当兔子时,滋味不知要美妙多少倍,当神仙也没这般快活。
白细没快活太久,给人逮着了。
“哎哟,你这小贼居然光明正大进屋偷咱们家的东西吃!看我不打死你!”
白细刚回头,白嫂子已经c,ao起旁边的扫帚往白细身上招呼,一边打一边扯开嗓子朝屋外喊,“抓贼啦,抓贼啦,咱们家进了贼偷东西!”
他嘴上还挂着面,东西没吞下,被扫帚打得躲躲闪闪,一帚子毫不留情抽在身上,疼得他眼眶里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
……人那么凶的啊。
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不一会儿从外头冲进来几个人,村里的男人力气大,三两下就把白细给制服。
白细被五花大绑地压到白家主屋,他怕极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沿着脸颊哒哒落到地上,不明白这些人绑他起来要做什么,会把他杀了吗?
森寒的凉意从脊背弥漫至全身,白细心灰意冷,只当自己命不久矣。
那白家的人将白细围起来看了一遍,面目凶煞,然而在看清楚白细的面容之后,却惊讶地叫了一声,指着白细说不出话。
白细泪眼婆娑,呆滞地与指着他的壮汉对视。
壮汉先是一愣,随后一惊,白细听到壮汉高声嚎道:“外婆,您看这小贼和咱惜儿妹妹像不像?!”
屋内头的人闻声迅速赶出来,为首的是一位衣着颇为华贵头发半白的老太太,老太太眼里还含着泪珠,她瞧见白细,两手往眼睛上一揉,连连哎叫,“奇了,奇了!”
白细的相貌竟然与白家疼爱的小女儿白惜儿,有四五分相似。
老太太看着与小孙女相貌颇有几分相似的人,顿时心生好感,问:“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何要进我白家偷东西?”
白细顾着流泪,白老太太瞧他哭得狠惹人心疼,就让大孙子二孙子将他身上的麻绳解开。
白家大孙子一嚎,“使不得,万一他反抗怎么办?!”
白老太太说:“你看他身子骨单薄,反抗也奈何不得你。”
一想是个道理,白家大孙子就把白细身上的麻绳松绑解开。
白细缩起来揉揉被打疼的手臂,看向白家人的目光多了几分惧意。
他眼神懵懂,像个挨打后的小呆子,白家人将他上下仔细打量之后,有人指了指脑袋,小声说:“他莫不是脑袋有问题,看上去似乎不对劲。”
老太太伸出手想摸摸他,却被白细害怕地躲开。
“是不是你们下重了手,把人打疼了。”
白老太太吩咐其他人避开些距离,对白细和蔼笑了笑,示意他不用怕。她静静看着白细,心中欢喜,回头唤了一声,让屋里的白惜儿出来。
白惜儿从屋内走出,她哭了整日,显得格外可怜憔悴。十五六岁的窈窕年纪,一身桃粉色轻袄,里着淡色绣纹裙子,脚下一双j-i,ng致软靴,走起路来款款多姿,寻着白老太太的呼唤出来,对上白细的眼睛时,不由怔住。
“外婆,为何此人看上去有些熟悉。”
白老太太笑着看她,又看看白细,温声说:“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让人给你端来些好吃的东西,想吃多少便是多少。”
白细听得猛咽口水,思及方才挨打,一阵后怕,委屈问:“要打我么?”
白老太太摇头,“不打不打。”她笑得亲近,“来,你快坐下,若方才他们打疼了你,我这老婆子跟你陪个不是。”
白细听得云里雾里,他坐在凳子上,没多久,便有人把香气浓郁的食物一盘盘端上桌,什么玲珑j-i片,珍珠糯米藕,佛手青瓜,摆满整桌,色香味俱全,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白老太太让其他人全部下去,对白细说:“你慢慢吃,我不让他们打扰你,吃不够一会儿再跟我们说。”
被眼泪浸泡过的杏子眼顿时笑弯,白细低头尝它一口,抬头再看,身边空无一人。没了人,他便放下提起的心,专注吃起摆在眼前的食物,蝴蝶离开前嘱咐他要对人类留心的话,统统忘个j-i,ng光。
另一边,白老太太把白惜儿和两个孙子拉到另一间屋,待白父白母从外面回来,便与他们商量,让白细代替白惜儿,嫁到霍家。
白家多年前欠下一次霍家的恩情,白母怀下白惜儿那会儿,给了个承诺。说她倘若生的是个女儿,长大后就嫁给霍家的大儿子霍千钧。
白家与霍家在长阳村、长月村是比较富裕的大户人家,当年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遗憾的是霍家自七年前起衰颓起来,霍氏两人更因染了重病同年双双去世,从前年起,霍家大儿子霍千钧也感染重症,据说如今是油尽灯枯活不久了。
霍家家道中落,霍千钧又重病缠身,白家疼爱小女儿,自然不肯把白惜儿再嫁到霍家,日后若当了寡妇,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霍千钧的日子眼看越来越少,看医无果后,算命的便让他试试娶个妻回家冲喜,没准真的显灵。
霍家没钱,霍千钧又成了个病唠,十里八方的村子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霍家只得一次次上白家的门催婚,白家一拖再拖,眼看这事弄得两村皆知,都说他们白家对霍家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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