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德义弯腰恭敬地退出殿外并且细心关上门。
“师父,你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小太监见魏德义叹气便问了一声。
“诶,你说,人到底是不是会变的?”
小太监觉得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小心翼翼道:“会的吧,小孩会长大,大人会变老。”
魏德义呵呵一笑,拍了拍他胸口:“我说的变是指变心。”
“变心?”
“就好比一个曾经很善良冷静的人,变得越来越残忍暴躁。”
小太监说:“这当然是有可能的啊,而且很正常,遇到一件足以改变观念的事情就足够。”
魏德义又是深深叹息,慢悠悠道:“正常啊……”
魏德义记得,梁政曾经最信任两个人,一个是江立,另一个就是自己。
可叹,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知人面几番变,梁政已经跟江立撕破了脸,又跟着国师固执地研究什么长生不老之法,连贴身伺候的人也不相信了。
“天要变啦。”
刚刚还在聊心变,怎么又说到天变了?
“师父,天好着呢,观星坛通知不会下雨。”
魏德义用拂尘扫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倒也是个难得的人,进宫日子不短了还是这么嫩,我不如寻个机会将你趁早送出宫吧,外面的世界是很j-i,ng彩的。”
小太监站在魏德义身边,愣愣抬头,皇宫外的人间烟火和俗世繁华依稀可见,却可惜有太多人心甘情愿困于深阁高锁。
“皇上,今日感觉如何?”国师微眯着眼问日渐清瘦的梁政。
“还好……国师,你这药当真有效?”
“自然有效,不然贫道也不敢拿给皇上。况且贫道自己也在使用,哪能弄虚作假。”
“孤相信国师,国师占卜极准,那玄商的长相竟与国师描述得一模一样。”
“贫道也是运气好,机缘巧合得到了上古残卷。”国师尖瘦的脸上露出高深的笑容,“传说中女娲抟土造人,第一个造物却不是人而是一条蛇。集创世的造化于一身,若能削其麟断其尾剥其皮取其血食其r_ou_,必得长生。”
“朕还是不太能相信……”梁政迟疑道,“他方才就站在离朕不远的地方,朕看得清清楚楚,虽然是冷冰冰有些奇怪,眼神也y-in沉,可是……”
可是不管怎么看,那都是个人,本体真的是蛇吗?
要是这都可以相信,那同理,世界上真的有鬼有妖了。
“贫道明白皇上要相信这件事情不容易,等抓来了那蛇,答案自然见分晓。”
梁政点点头,又问:“国师,另一颗丹药可炼好了?”
国师自信一笑:“再有两日,便可大成,到时候只要令江楼主服下,皇上就能得偿所愿,与江楼主死于一处,转化成仙,长相厮守。”
梁政垂下眼帘,遮住惊人的痛恨与疯狂之色。
“说起来,皇上今天的表现极逼真,江楼主应该会放松警惕。”
梁政低低地笑,兀自喃喃道:“竟是当真了呢……”
江立和玄商回到晋陵侯府上,江耀和方英秀看到玄商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真搞不懂儿子和“儿媳”是个什么节奏,突然分了突然好了,突然不见了突然找到了,不要太考验他们两个老人家的心态哦。
府中已经准备好了晚饭,众人等着南宫祈回来,而南宫回来的第一句话是:“公子,俞天成死了。”
江耀好奇地问:“俞天成是谁?”
晋陵侯简单地解释了一下,江耀更奇怪了:“他有什么特别吗?”
南宫祈看江立,江立看玄商,玄商正专心地吃面前的那道红烧年糕螃蟹,大冬天有新鲜的螃蟹可不容易,这就是宫里赏出来的海鲜里的。玄商拿着筷子一戳一戳的,莫名觉得这螃蟹长得有点眼熟,是不是跟自己一个笼子里来的呀?
江立抢走玄商的筷子,拿出纸笔准备跟他进行一场彻底的心灵交流:“你先交代你是怎么变成俞天成男宠的?”
“噗——”江耀看到江立写的字,一口清酒喷了出来,方英秀连忙拿过手帕给他擦,“男、男宠?”
玄商皱着眉盯自己的筷子,那意思——还给我,我还没确定我认不认识这只螃蟹呢。
“不说不给你吃。”江立自己也不吃了,拉到一边去让他老实交代。
玄商低着头,悲伤地想:怪不得有句诗叫“为伊消得人憔悴”呢,原来谈恋爱还会饿肚子。
“装可怜没用。”
玄商兀自悲伤了一会儿,想了想他是怎么跟俞天成扯上关系的。
从玄商是怎么来皇城的说起。他那日站在花溪镇最大的码头边,听船上的人说是要去皇城的,半点闪失都不能有,还一个劲催那些帮工快点快点。玄商机智地想,反正江立他们也要去皇城吧,他不能跟他们一起,那就干脆自力更生!
想到哪做到哪,玄商当机立断“吧唧”一下就跳下水了,还不小心吓到了一个正靠在柳树边上吃糖葫芦的小孩,那小孩一个用力牙都崩了两颗,哇哇叫着“死人啦”。
变成原形的玄商轻而易举混到了船上根本没人发现,可他的本体太大了,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大,女娲创造出他的时候,他的尾巴盘在地上,身体放直还有昆仑山那么高呢,比江立见过的夸张无数倍。
江立听到这里一下子恍然大悟——为什么当初把玄商驮回家的时候差点累死他和南宫祈。
在这种情况下,玄商无师自通了一项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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