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鹊和翠莺一边帮厨,一边都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多闻了几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若弱却觉得有些腻味,闻着肉香就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她当下越发觉得自己是怀了身孕,原先在西北的时候听人说起过,有的妇人怀孕初期不知道,还像平时一样下地劳作,就有因为劳累滑胎的,陈若弱想着,顿时不敢再颠勺了,让喜鹊看着火,自己找了个地方坐着。
“天都还没黑,一会儿肉都要冷了……”陈若弱嘟囔了一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垂头丧气起来了,“今天还是七夕。”
翠莺笑嘻嘻地安慰她,说道:“姑爷不是都答应小姐了?姑爷那么守信,一定不会忘记的。”
陈若弱有些高兴,却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低头揪着发梢,“夫君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忙呢,都是朝廷大事,我还要他回来陪我过七夕,也太不识大体了。”
喜鹊说道:“七夕就是过个晚上,一晚上能有什么打紧的事情,要都像小姐你说的那样,人家高官重爵的,难道都不吃饭啦?”
陈若弱张口刚想说什么,外头通报的丫头就急急地跑了进来,“夫人,大人回来了,在找您呢!”
外头天光大亮,甚至都还没到黄昏,陈若弱原本以为顾屿就是回来,也不会太早,没想到他竟然记挂到这个份上,顿时笑逐颜开,连锅里都顾不上了,飞快地提裙跑了出去。
她跑到内院的时候,顾屿正在房里更衣,他白日的官袍是离京时赶制出来的,尺寸是年轻官员的通码,只是他的身量要高一些,官袍并不合身,他也只是来到扬州这两天才穿了几回,夏日里衣裳轻薄,官袍又厚重,底下只有一层里衣,若隐若现的,陈若弱才一推门就瞧见这一幕,顿时红着脸把门关了回去。
这这这真的是要死了!
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到了夏天热得没法子,走在外头,入眼全是打着赤膊的西北汉子,她都不觉得有什么,至多是不直视,可换成自家夫君,甚至里衣都没怎么解,怎么就让人这么……羞?
顾屿换好衣服走了出来,一直到下了台阶,才发现陈若弱通红着脸站在门边上,眉头微微地挑了一下,“怎么了?”
陈若弱差点被吓呛住了,重重地咳了一声,才欲盖弥彰地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没什么,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换了衣服是要上哪去?”
“刚来扬州城的时候,不是就答应陪夫人去看七夕灯会吗?还是夫人更想去参加徐夫人的宴会?”顾屿有些好笑地说道。
陈若弱啊了一声,眼睛亮晶晶的,小声地说道:“你的事情都做完啦?”
顾屿牵起她的手,笑道:“昨日夫人才劝文卿要劳逸结合,怎么今天又催着我去忙公务?不过今日确实没什么事情,路总是要一步一步走的。”
陈若弱心里发甜,语气也软了,“那我也去换身衣服,一早起来头都没怎么梳,还有要少带点银子,人多的地方偷儿也多,带得少了被偷了也不心疼……”
顾屿笑眼弯弯的看她回去换衣裳,就这么站在廊檐下等,好在陈若弱着急,急匆匆地换了身苏绸夏裳,绾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妇人头,就提着裙子几步小跑了出来,喜滋滋地挽过了顾屿的胳膊。
“我问过红仙了,她说七夕这天男男女女确实可以手挽手出来玩的,未婚的都可以,何况我们了……”陈若弱说着,飞快地抬起眼皮看了一下顾屿,见他面带笑意,顿时放下了心,又说道:“一会儿灯会都是天黑以后了,年节不宵禁,我想在外面多待些时候。”
顾屿点了点头,陈若弱顿时更高兴了,临到出官驿的时候,周虎周豹两兄弟要跟上来,陈若弱犹豫了一下,看了看顾屿,还是默许了,只是不让他们靠得太近,周虎周豹也不在意,离了十步远跟在后面。
天还没黑,外头走动的人已经多了起来,到处都是开门的店铺和小摊子,晚上要用的花灯也都已经挂好,桃红柳绿的,看着分外喜人,陈若弱不想走太多的路,就拉着顾屿到了一家临街的酒楼里,要了有窗的雅间。
“我们就在这里吃点东西,等到天黑了再下去逛逛,走累了再回来,再累了就回去,也不会过晚的,你明天还要办案……”
周虎周豹两兄弟就在门外,陈若弱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有些耳语的意思了,听起来有些委屈。
顾屿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进怀里,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说道:“真想把你带到府衙里去,只要你坐在边上,让我时时刻刻看着就好了。”
陈若弱噗嗤一声笑了,把脸颊贴到顾屿的胸膛上,小声地说道:“那是昏官了呀,我不要这样,我要你好好的做官,做个好官,让百姓称道,几百年后念你一声顾公,给咱们俩立碑盖庙,到时候,你的塑像拉着我的塑像的手,等后世人过来看,都夸咱们感情好。”
顾屿被她说得都笑了起来,陈若弱却不觉得有什么好笑的地方,还格外认真地畅想了一番:“顾公不好,感觉还是像镇国公那样的名头,前朝有个李青天,你可以叫顾青天……”
“好了,顾青天也是要陪夫人过七夕的,”顾屿拍了拍她的头,打断了她的畅想,带她到窗边,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撒了进来,落在两人的脸上。
入眼是连绵的晚霞层云,夕阳漫天,眼睛里似乎也被撒落了一点金光,陈若弱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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