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谦看着眼前的人的眼睛,越看越感觉他和某个人的外表相似。那深色的眼睛就像是某种血缘的证据。
夏沐歌松开手,又懒洋洋地坐了回去,手在水中一冲,洗掉了鲜血,捻起小茶点,塞进嘴里:“失礼了,我脾气不好。”
和谦捂住自己的肩膀,手上站着粘腻的鲜血。边上看傻眼的书童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给和谦包扎。
这家伙……
“看不出来你是忠义之士。”夏沐歌无不带讽刺地说。
和谦抬眼:“伪君子而已,何来忠义?”
“哈哈,说得好,伪君子。”夏沐歌鼓了鼓掌,“伪君子伪君子,但是我觉得你是真小人,而且是最不讨人喜欢的真小人。心中有善,非至恶之人。”
他话锋一变,从软软的赞扬变为了激烈的抨击:“至恶之人尚有人崇拜,但是想你这种……”
夏沐歌手指挑了挑,和谦只觉得这不是在对话,是在扎心啊!
夏沐歌才不管和谦的想法:“坏没有坏到骨子里,尚存一丝善念的人真是可恶啊。”
“可怜又可悲呢。”
和谦觉得自己的笑容都要僵硬了,干巴巴地问道:“先生想说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态度讨厌。”夏沐歌诚实地回应道。
荷华噗嗤笑了,这真是爸爸的风格。
和谦的笑容渐渐消失,连假笑都笑不出来了:“先生何必如此呢……”
“我开心。”夏沐歌还不犹豫地回答,“其实吧,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没关系,天下之大,夏随风又不是什么无名之人,我也有钱,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总会有人知道的不是吗?我就是懒得去找,不代表找不到。”
“你说是吧。”夏沐歌挑眉,“钱不是万能的,但是钱多了绝对接近万能。”
和谦不知道自己该对这土豪的发言说些什么,他低下头沉默一会,抬头问道:“我改称呼您为小师兄吗?”
“哦?”夏沐歌对于和谦猜到他的身份并不惊奇,长相这么相似的两个人不是血亲是什么。
和谦强行让自己笑出来:“师兄不回应,我就当是默认了。”
“我不是道士。”夏沐歌不想和夏随风扯上这种关系,“称呼我先生即可。”
“师兄可知师叔在哪里呢?”
“死了。”
“什、什么时候的事?”
“我一岁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我能活下来很神奇。”夏沐歌冷冷地回应,“你可以闭嘴吗?那家伙死无葬身之地。”要不我怎么非这么大的劲就为刨一个衣冠冢。
夏随风的脑残粉和谦讪讪地闭了嘴,他也算认识了夏沐歌了,这家伙脾气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很不好,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真的把他弄烦了,夏沐歌也不会嫌麻烦,直接把他剁成肉酱换另一个人来。
夏沐歌和荷华骑一匹马,荷华一脸幸福地躺在夏沐歌怀里,时不时蹭一蹭,就像是小猫一样,粘人可爱。要不是荷华一直在卖萌,夏沐歌的忍耐度能低一截。
夏沐歌揉揉荷华的脑袋,荷华眯起眼,在夏沐歌手心里蹭了几下。
真的要被萌化了!
和谦觉得自己的眼睛要瞎了,这充满了粉红泡泡的气氛,真的是那个凶残的家伙能营造出来的吗?
在前往坐落在春风轻柔蚀人骨的江南地区的都城,和谦亲眼看到了这两个人令人发指的凶残程度,简直让人没眼看。那几个马贼……
和谦叹了口气。忽然有点想不明白,既然夏沐歌和师叔压根没有见过几次,师叔是怎么把他的仇恨值刷的那么高的?刨坟都出来了。这个人这么懒,如果换个人,估计他连刨坟都懒得去刨。
虽然夏沐歌没有和他说要去刨坟,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杀气腾腾地问坟在哪,不是想刨坟是想干什么?
和谦一阵无力,说到底,夏沐歌他压根不怕他,也不担心他骗他,反正他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他盯着夏沐歌,因为时间隔得太长远了,而夏随风离开的时候他还很小,所以夏随风的脸在印象中模糊不清,直到看见夏沐歌的那一瞬间,记忆深处的影子才渐渐地浮现清晰。
荷华控制着缰绳,夏沐歌骑着马,抽出笛子,放到唇边。
现在是春夏交界,风已经没有了冬日的冰冷,还不见夏日的燥热。路边的花已经朵朵绽开,马蹄踏在翠绿的草上,白色的花瓣被吹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荷华低声念到。
杨柳吹起一阵绒絮,如同春日飘雪。
夏沐歌随性而起,笛音温暖,但是隐隐之中的某几个音却让荷华和和谦听出了和江南婉约精致的春曲不同的那种广远豪气。如果要让和谦形容,那他会说,这是如同黄河破冰的壮观。
夏沐歌的长相是偏向于南方的柔和,但是性格却是个北方的糙汉子,偶尔装个逼就是了。
“爸爸,你竟然会吹曲子。”荷华等着夏沐歌一曲毕,惊讶道。
夏沐歌拿着笛子在荷花脑袋上敲了一下:“你要相信你爸爸无所不会无所不能。一首曲子怎么了,世界上的乐器少有我不会的。”
至于夏沐歌为什么会去学乐器……这和一个叫争风吃醋的词语无不相关。
他的名是沐歌,虽然是夏随风起的,但是这个起这个名字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叶丹青喜欢音乐,夏随风能追到叶丹青和他的音乐素养无不相关。
抱着打败夏随风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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