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请你出去吃?”
沈灼收回了手机,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岑今冷着脸,站起身来,一板一眼的对沈灼道:“外面的饭不干净,我不吃外面的饭。”
沈灼无奈了,他把手机丢去了电视柜上,朝岑今看了一眼,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来,慢悠悠道,“反正我不会做饭,你不吃外面的饭,那我就只订自己一人份的外卖了,刚好我也不想出去吃。”
“……”岑今感受到了巨大的恶意,他一张脸都缩在了一起,走到厨房抱着双臂打量了一顿,“有菜吗?”
沈灼靠在门上翻外卖软件上的饭点列表,闻言温和无比的笑道:“我又不做饭,你说有吗?”
岑今“哼”了一声,走过来站在沈灼面前,伸出一只手从沈灼手里拽走了手机,然后率先往门口走了过去。
“你去干嘛?”沈灼刚好看到一家挺想吃的店,还没下单就被拿走了手机,只好抬步跟了上去。
“下楼买菜,”岑今扬起手机对沈灼晃了晃,“你跟我一起,付钱。”
“……”
自从认识了岑今,他就发现自己一直在破财。
沈灼夹了一筷子清炒油麦菜,又吃了一口米饭,叹息一般的想。
“还是自己做饭干净又卫生,火候也很好,外面的饭太难吃了。”岑今对于自己的手艺向来非常满意,夸奖了自己一番后还不忘征询一下沈灼的意见,“你说呢?”
沈灼其实根本不饿,他起床要两三个小时以后才想吃饭,吃了几口就饱了。
他拿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对岑今道:“我希望你最好以后少来我家折腾我。”
岑今饭量其实也不行,还迷之享受做饭的快感,一桌子菜摆上来,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他见沈灼没有领会他的好意,似乎心里也有点不高兴,站起来颐指气使的道:“我之前送来你这儿的那副画呢?你挂哪儿了?”
沈灼本来都忘了画的事儿了,他把那副画丢在了阳台都放好久了,突然听到岑今问起,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你要?还给你。”
岑今给了沈灼一个“你有没有眼光”的眼神,抱着手一副很土豪的样子道:“既然送给你的,你收好就是了,你放哪儿了?我要看看。”
沈灼有些无奈的看了岑今一眼,对他招招手:“在这边,过来吧。”
这间公寓配了个阳台,其实说是阳台也不完全对,因为这间阳台朝北,见不到阳光,说是阴台也不为过。
沈灼推开阳台门,指了指盖着布放在地上的那副画:“你要看就自己打开看吧。”
岑今的表情从沈灼打开门,看到那副画被很随意的放在地上靠着墙的时候就开始千变万化,他的脸上掠过不可置信,猜疑,惊讶,恼怒,最后定格在无比的愤怒上。
“你就把沈非的画这样放着?!!!”
岑今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拍在了门框上,木质的门框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像是替沈灼承担了岑今无限的怒火,“沈灼,你有毛病吧!你知道沈非是谁吗?你知道的吧!”
沈灼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岑今的举动所吓到,他本来看着别处的视线收了回来,落在岑今身上。
然后他笑了笑,温声说道:“怎么?你不是说,他是个国外挺有名的画家吗?”
不过是一转眼的时间,岑今的一双眼睛却似乎都红了起来,他像是压抑了巨大的怒火,愤慨的,一字一顿的道:“我认识沈非。”
“他告诉过我,他有一个儿子,叫沈灼。在z大念大学,很优秀,是他的骄傲。”
话到最后带着哽咽,竟像是要哭。
岑今死死的盯着沈灼,像是要将他挖出一个窟窿来看看里面的心肝。
因为沈灼面上依然带着笑意,他的面色没有丝毫的变化,甚至微微眯起了眼睛,像是听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笑话。
“这个故事很有趣,”沈灼伸手轻轻拍了拍岑今的肩膀,然后看了一眼放在阳台的那副画。
那副价值千万的作品被全数覆盖在帆布之下,显得异常安静,像是被掩埋了的无数过去。
沈灼终于伸手关上了阳台门,转身慢慢往外走了出去,行走中的声音显得悠长而寂寞:“可是,我的父亲不叫沈非,他叫沈为国。是个普通的美术老师,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更不是个著名的画家。”
他的声音停了片刻,从更远一些的地方传了回来。
“他抛弃我和我的母亲,在我幼年的时候,在我看来,他甚至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男人。”
岑今红着眼,他转身去看已经走开了的沈灼,却只看到背影。
那个人背影挺拔笔直,带着点清高的味道。就连走路的姿势,都和记忆里的另一个人无比相像。
岑今用左手抹了一把眼睛,突然道:“那你知道沈非是怎么死的吗?”
沈灼行走的动作停了下来,他顿了顿,侧身看了一眼岑今。
岑今陡然露出一个极其恶意的笑来,他正对上沈灼的视线,勾起嘴角,吐字无比清晰道:“他是自杀的,死在你研究生毕业那年。”
“是因为和苏净丞的本家三叔叔感情破裂,从三十楼跳下去的,当场人就没了。”
岑今一句话不间断的说完,好整以暇的扬起视线去看沈灼,他以为会从沈灼的脸上看到震惊,悲伤,亦或者滔天的怒色。
可是都没有。
沈灼站在原地,面上表情的变化好似定格,他给了岑今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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