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许久,裴挚说:“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对你,我能怎么样呢?”
这是表白吗?这不是,白砚太明白。很好,戏精终于不戏精了,终于扯开他们之间最后一点粉饰,至少,裴挚回来,刚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是揣着恶意的。
不过,这也不重要了,被他那样甩过,没一点芥蒂,裴挚就不是乖戾的裴少爷。
裴少爷的游戏看来还要继续下去,白砚拉住裴挚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让裴挚粗糙的手指伸进浴袍的前襟,烫到自己最敏感的那一点,一字一顿地问:“想要吗?”
裴挚眼色越发深沉。
白砚说:“这阵子,我仔细想了想,可能越是得不到你就越想要。你想要的今晚就给你,你的目的就要达成了,高兴吗?”
这一句话换个说法:你不就是想睡我吗?今晚就让你得逞,睡腻了,你赶快麻溜地滚。
裴挚呵地笑了声,眯起双眼,起身站直身子。
角度转换,他俯视着那张让他魂萦梦牵的优美脸庞,微微笑着问:“你是不是认为,我被说成只qín_shòu,会觉得特别受辱?”
白砚没说话。
下一个瞬间,他脚下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他整个人被裴挚打横抱起来。
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被裴挚放到床上。
裴挚一手撑着他头侧的床褥,另一只手迅速扯开衬衣扣子,充血的双眼,眼神癫狂得像是只见了血了野兽,由上往下地注视他,“你可能不知道,对你,我只有个两个底线,不囚禁,不qiáng_jiān。”
白砚忽而笑了,扯破了说好像就这点事,好像也不怎么意外。他把枕头堆成一叠,身子半倚半靠上去,好整以暇地瞧着裴挚急色的模样,两条腿把身体曲线延伸到裴挚身下。
衬衣落到地上,接着是裤子,裴挚很快跟他坦诚相见,接着半跪上床,握住他的脚踝,很快像只豹子似的攀爬到他身上,覆住了他的身体。
裴挚眼里有火焰跳动,视线缠绕他的视线,就像是对擂前的仪式,很认真地对他说:“我爱你。”
“啪——”白砚猛地一巴掌甩上去。
说什么爱?还敢说爱。
想想他们快分手前的那些事。
那年,他从剧组回去,几乎变了一个人。
裴挚好像也变了一个人,倒是不把他一个人扔在家了,每次出去,都还带着他。
那时候,裴挚在为登顶做准备,他了解,所以即使害怕,他从来没反对。
体能训练就算了。裴挚那会儿没事还玩爬楼,你知道,看见自己爱人被吊在足以把人摔得粉身碎骨的半空是什么感受吗?
是,裴挚不是完全没准,每次都做足安全措施,可他怕,他还是怕。有他妈和东晓的事在前,他没办法让自己不胆寒。
白砚知道自己有些不对了,可他也说不出什么。
那时候,裴挚的狐朋狗友,还有一群玩极限的小孩每天跟着裴挚起哄。
白砚坐在煞白的阳光下,看着那一群神采飞扬的孩子,顿时觉得自己老了。
不只是苍老,那是一种,相形见绌的、不能和这群人相宜的笨拙。
裴挚那位纨绔发小当时带来了自己的表弟。
太巧,那位表弟仰慕裴挚。
在场,只有纨绔发小知道他跟裴挚的关系,白砚一直坐着不动。那表弟分东西送水,把自己弄成了场子的半个主人。
光彩熠熠的青年,跟苍老到笨拙的白砚,真有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
白砚其实并不觉得裴挚喜欢这孩子。有次,这表弟碰上了安全扣上的什么东西,裴挚挺不留情面,“你一外行,再乱碰就滚!他妈的,这是谁带来的,尽赶这儿添乱。”
可那表弟挨完了骂又来,越来越崇拜裴挚。
裴挚的纨绔发小对白砚说:“你是不是挺不喜欢裴挚玩这个,看到了吗?我表弟喜欢,他们更合适。”
从此之后,裴挚玩极限,白砚再没去过。
他也不希望裴挚去,可他说不出,玩极限至少是个正常爱好,阻碍男友的正常爱好挺没格调。
可他不说,裴挚就不知道吗?他不信。事实证明,他说了也未必有用,后来,裴明远担心裴挚去珠峰,让他劝,他就真借着裴明远的名义劝了。
裴挚赖在他怀里说:“那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去,你放心,我注意安全,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见你。”
裴挚去珠峰的那天,正是他见猎人的时候。
他误了送机,裴挚还是去了。第二天,纨绔发小跟小表弟也跟着去了,临上飞机还跟他打了个电话炫耀。
接着,发生的事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裴挚那一队人的确安全到达了目的地,可下山路上,收到了另一个登山队的求救信号,于是,裴挚这一行人赶去救援。
那小表弟在山脚下听说了上边的险情,死缠着准备出发的救援队一起上山,死都要跟裴挚死在一起。
这些,白砚同样听裴挚的纨绔发小转述,他唯一想到的是,裴挚进入险境时他在几千里之外的城市,果然跟那位同生共死的小表弟不能比。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不合适了。
裴挚安全归来,跟小表弟又不是同一班飞机。进城车上,白砚忍不住问到小表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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