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思不明白他们这样有什么趣味,只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一个人挥起棍子砸向期思,占着他喝醉的便宜,一棍击在他肩膀。
痛意一下子唤起那日山道上黑衣人狠下杀手的记忆。
巷子里的人不断冲上来。
“给我上!”
“狠狠打!”
期思被醉意和疼痛彻底激怒了。
“滚开!”他怒喝道。
他反手便抓住那人手里的木棍,旋身抬腿猛地一踹,那人便飞出去。
期思丢下木棒,在昏暗中准确冲向下一个人,不躲不避,迎着挥下的棍子,足尖一发力,错开棍棒,撞在那人肩膀,反臂一抓一拧,那人手里棍子落地,胳膊被期思瞬间卸了。
当他愤怒地击倒第七个人时,不由自主动用了内力,也同时突然感到身上一沉。
——中了朱颜瘦的后遗症,在最不该发作的时候发作了,期思感到内力霎那间凭空消失,同时因为心绪暴怒,心脏的窒痛以这些天里的十倍百倍发作。
“倒霉”,期思感觉到不对劲时,心里叹道。
随后他脚下一踉跄,被一人手肘击倒在地。
他狠狠摔在地上,周边的人反而顿了一下,一时没敢冲上去。
催不出内力,他还能凭着肉身之躯硬抗,但是内力消失带来的还有痛苦的沉重感和心脏的窒痛,这在他心绪急怒的时刻更加严重,他感到身上被刺入尖锐的藤,痛得失控。
期思挣扎着爬起来,丝毫没有退意,本能地拼命撞向那些人。
但很快他就在窒痛之下难以反抗,靠着巷内的墙壁,睁大眼睛,眼看着一个人狠狠挥起棍棒,迎头朝他砸下来。
时间一刹那放缓,瞳孔紧缩,期思躲无可躲,闭上眼睛。
“就这样了吗?”他心里恍惚问道。
夜空中的云散开,明亮的月光洒下,巷子里的呼喊叫骂声仿佛一下子消失。
夜风带来城外林木的淡淡气息,一只夏夜的蝶无声扑扇翅膀,落在枝头花蕊间。
而木棒没能砸落下来。
一颗石子破空飞来,带着千钧之力,瞬间击飞木棍,打中旁边的人,将那人迎头砸得倒地。
期思的感知因为醉意而恍惚变缓,他闭眼一会儿,感到没有被打,缓缓睁开眼。
月色下,期思背靠巷子一侧的墙壁,一身白衣沾了血污,肩背单薄劲瘦,腰却倔强地挺直,他因为窒痛而肩背微弓起,仰头看着巷子上方。
月光破云而出,照在他白皙漂亮的脸庞上。
他微眯着眼睛仰面看去,遇上飞身跃下的萧执的目光。
第14章 自得
萧执足尖点在墙沿上,如月夜下一只猎枭,跃下暗巷,目光与期思触碰一刹,随即转开。
期思痛得难忍,看见萧执的一刹那,浑身绷住的劲一下子散去,只觉浑身发软,天旋地转。
萧执一手执长剑,剑未出鞘,以剑身挥出一道锐利的弧,期思身周的人被一击尽数退出去数步。
随即萧执另一手揽住期思腰畔将期思收进怀里,飞身跃上墙沿,如一只轻盈遒劲的兽,数步跃出街巷,跃落在一匹静静等待的骏马背上。
萧执揽住期思轻轻让他靠在怀里坐稳,手里一掀缰绳,足下蹬住马镫夹紧马腹,催动骏马飞驰,在月色下飞速奔向期思的那间别院。
萧执一路带着期思策马回了玉犀巷子的别院,期思胸口痛得脸色发白,身上一层细汗,靠着萧执昏昏沉沉。
老管家自期思出门后,见他天黑了还不回来,一直等着,没想到回来的时候变成这样,连忙带着萧执把期思送到房间里。
期思心情平复一些后,心脉痛感也缓解些,身体渐渐恢复正常,但一时身上有些无力。
萧执把他放在床榻上,探了心脉和内力,知道是无碍了,期思眼睛半睁不睁,晕乎乎的,看来是百绿香醉意未散。
萧执早已闻到他身上酒味,坐在旁边蹙着眉问道:“喝酒了?为什么打架?”
清澈的眼里有些不解和严肃,肃帝让他多照看期思,没想到离开几个时辰就出了事,一时觉得头疼,这晋国小皇子看起来并不像顽劣的孩子。
期思想了想,说道:“有人欺负人,我一激动就……然后他们路上堵我……”
萧执大概明白缘由,看着他苍白的脸,皱眉问道:“是什么人?”
期思脑袋里晕晕的,想了半天,想起那狗腿子动手之前放的几句狠话,答道:“说是李丞相家的世子……”
萧执:“……”
萧执知道右丞相李岑家里的那个儿子,算是昌煜有名的二世祖,但一向没有干过这样恶劣的事,想了想说:“罢了,先不说这个,你身上伤了没?”
期思在床上稍稍动了动胳膊腿,只觉得肩膀被打了那一下不大舒服,萧执检查了一下,没有伤筋骨,却也淤青大片,幸而不是之前被刺客伤过的那边肩膀,否则一再接连受伤,只怕落下毛病。
萧执给他上着药,说道:“若是伤的左肩,你以后就得换只手练剑了。”
期思乖乖趴在那,自是理亏,哼哼几下表示知错了。
萧执给他收拾好,嘱咐道:“你身体自中毒后就留下些毛病,你也知道了,日后遇到麻烦,不可轻易再动武,否则吃亏很可能是你。”
期思笑笑,费力扭过头看萧执,眼睛明亮:“今天是因为喝酒喝晕了,忘了跑……”
萧执也觉得他好笑,无奈摇摇头:“小公子,好好养伤。”
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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