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喝?”穆初夏眼神笔直的盯着灶台那边,满眼散发着渴望的信息。可她也知道,公家的东西不是想要就能要的。
“不就一碗水,怎么不能喝。这是她们煮来给大伙的喝的,没事!”穆初夏所有的想法都表露在小脸上,赵老太都不用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那我再喝点。”穆初夏知道还可以喝,拿着空碗马不停歇的朝灶台走去。
这水是甜的,太好喝了,既然奶说可以喝,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大舅妈,我想喝!”穆初夏直接找钱琴说。
“是初夏啊,想喝自己去盛,可悠着点,马上就吃饭了,别喝多了等会吃不下饭。”钱琴正在灶上忙着炒菜,提醒了一句就没管了。
穆初夏得到许可,拿起碗一连喝了三碗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哎哟,今儿小初夏可累着了,瞧瞧,一连喝了好几碗。”在灶台上忙活的女人嘻皮笑脸的打趣穆初夏。
“可不是累着了嘛,瞅瞅她一个人运回来的玉米都够大伙搓一个上午的了,就你家那几个男人搬运的都没她多。”钱琴瞄了眼笑闹的女人,呸,什么东西,当人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
搬了这么多玉米回来,喝几碗水还不成啊?穆初夏可是她张家的外甥女,她没听到也就算了,听见了怎么得怼回去。这小家伙今儿表现实在是太打眼,有人眼红看不过去很正常。但那也不能逮着个小丫头挤兑,有本事,去找她家大人,和一个小孩子比嘴皮子,还要不要脸。
穆初夏完全不知道两个女人为了她打起了嘴皮子机枪,你呛我一句,我呛你一句,来来往往,说得热火朝天,一溜烟的全是夸奖她话。
好话谁不爱听。
魔也爱听,而且还特别爱听。
“谢谢,我会好好干!”穆初夏眨巴着小眼睛,很严肃的给两个夸她的女人保证。然后笑眯眯的放下碗,就往赵老太那儿走去。
呛穆初夏的女人:“……”
敢情她俩都在瞎对嘴啊!当事人完全没有听懂。
那女人看着走远的穆初夏冷哼一声,撇开脸气哼哼继续做事。再能干又怎么样,一个丫头片子,力气这么大,长大了嫁得出去才怪。
钱琴嘲笑的瞅了几眼她,“有些人啊,就是眼皮子浅,连个小丫头都不放过。”
一起做饭的女人,相互瞅瞅,谁也没接话。
怎么接!接了话反倒得罪人,心里清楚就行。再说了,本来那个女人就不对在先。跟个小丫头计较,确实太丢脸面了。
穆初夏完全不知道,自己无意之间引起的火苗,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被她舅妈给掐灭。
回到树荫底下,穆初夏拿起玉米学着赵老太的样子,帮忙搓玉米仔子。
搓了一会儿,穆初夏得出一个结论,搓玉米比抗玉米难!她拖了一上午的搭斗手都没红,这才搓了一小会玉米,手掌边缘就红了。
在她忙乎间,地里掰玉米的人接连收工回了晒坝。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灶台那里喝水。
小孩们也跟着大人回来了,大中午的,他们仿佛不怕热,成群结队的在晒坝上追跑,玩得好不开心。
穆初夏很佩服这些小孩,她都热得不想动了,他们竟然还能顶着大太阳追逐。
穆家的几个男娃子也在乱跑的那堆人中,连穆福昆都在和孩子嘻笑玩耍,整个晒坝,同层的小孩就穆初夏乖乖的坐在赵老太身边帮忙,特别醒目。
“福昆,你妹咋不过来一起玩,我先前亲眼看见了,她力气可真大。”有个比穆福昆大一两岁的少年勾搭着他的肩膀,一脸哥俩好的模样。
“可能累了,不想动吧?”穆福昆回头瞅了眼正和玉米棒子叫劲的穆初夏。
“你妹妹力气为啥这么大?”少年好奇十足,小眼神明里暗里的往穆初夏身上瞟。
“我咋知道!”穆福昆显然和这男孩很要好。
“我听我爷说过,以前他学打铁的时候,铁铺子里有个小孩子力气也很大,据说可以抗起两百多斤的铁疙瘩。”
说话的少年是张拐子家的孙子袁向北,之所以不姓张,是因为他不是张家的娃子,是张拐子前些年离开芭蕉村在外地领回来的,领回来的时候都五六岁了。
据说这娃子一家对张拐子有恩,爹妈都死了,家里一个亲人都没有。张拐子得到消息就跑出芭蕉村,把这个没爹没妈的孩子抱回来自己养,说是还他家的救命之恩,为了让袁家有香火继承,连这孩子的姓名都没给改,依旧姓着袁。
张拐子年轻的时候在外学打铁,后来跟着打铁的师傅去加入了当地的红军,还出省去打过日本鬼子,为国为家出把力气,他那条腿就是打仗时弄断的。腿断了,张拐子没办法蹦跶了就回了芭蕉村。但因为他断了条腿,一直没闺女愿意嫁给他。他一个人就这么过了些年,五十多岁了才抱了这么个小孙孙回来养。
因为有这层关系在,袁向北在芭蕉村还过得不错,毕竟他家曾对张拐子有恩,还是救命之恩,村里头倒是没有欺负这是没爹没妈的小孩,反倒多有照顾。
“你去问问呗,我也想把力气练大点。”袁向北胳膊肘子撞子一下穆福昆,然后看向穆初夏,眼神里闪着莫名的光芒,。
“问我妹妹,还不如问奶呢!”穆福昆撇嘴,心情略为低落,他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捡的了,同一个爹妈,为什么小妹就力大无穷,他却啥都没有?
“那你去问问你奶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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