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居瑁想着想着,身上的毛又炸了起来。
镡时观突地停下脚步,锋锐如刀的目光急射过来,正对上萧居瑁的一双金黄色猫瞳!
猫心一惊。
镡时观的双眼布满血丝,眼里阴云密布,被他看着仿佛是被毒蛇缠住一般,在这燥热的天气中,萧居瑁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寒意。
他当皇帝的时候,镡时观从来没有这么看过自己,又或者说,他们之间从没有过眼神接触。镡时观每次与他说话的时候,都是眼观鼻鼻观心,说是臣子不能直视君王,可在萧居瑁看来,这明明是镡时观对他不屑一顾的表现。
萧居瑁心神微凛,一直听闻摄政王是个狠角色,可他并未真切感受过他的可怕之处,但现在是实打实地被吓住了。
一人一猫静静对视。
萧居瑁的尖指甲忍不住从肉垫里伸出来,身体也微微拱起,喉咙里情不自禁发出低吼。
镡时观眸中陡然划过一丝暗芒,这猫的眼神怎么会跟那人这般相似?他在心中暗自摇头,这怎么可能呢?自己真是魔怔了。
“王爷,这是福伯养的橘猫。”有侍卫在解释道。
福伯就是王府的管家,全名刘福,在王府里待了一辈子了,看着镡时观长大,镡时观素来敬他,王府里的其他人也就尊称他为“福伯”,他养的猫府里的下人们也大都认得。
镡时观素来不喜欢这些个宠物,刘福也就从未让元宝出现在镡时观面前。
“嗯。”这猫除了四肢与腹部是白色,头顶及背部的毛发多为橘色,称为橘猫倒也贴切。
镡时观收回目光,淡淡应了一声,而后领着一行人朝一个方向走去。
萧居瑁见威胁解除,身上的毛柔软下来,滴溜溜的金色眸子转了转,便轻盈地跃下假山,悄mī_mī地跟在他们身后。
王府地牢设在一处偏僻之地,外有重重侍卫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镡时观面色阴沉地行至地牢门口,忽然就转过身来,望向跟在他们身后的萧居瑁。萧居瑁接收到一束阴冷的目光,心慌慌地停下了四只小爪子,抬起圆滚滚的小脑袋,一双猫瞳像是被水洗过般清澈透亮,泛着金色的光芒,无辜地回视着镡时观。
镡时观愣了愣,神色微变,倏尔又重归黑沉,他不再看萧居瑁,而是吩咐侍卫:“将它赶走。”
那侍卫虽觉得一只猫没什么,但王爷下令他不得不从,便向萧居瑁走来。
萧居瑁心中顿时起疑:连一只猫都要防着,也不知道这里面藏着什么惊天秘密。这么一想,镡时观在猫陛下心目中的形象就更加恶劣了。
那侍卫也不想伤害他,只是挥挥手让他离远点。
萧居瑁耷拉着脑袋,看来这次是没办法知道镡时观的秘密了,不过地方他已经记住了,以后可以寻机过来查探一番。
他离开前特意看了一眼镡时观,却只看到消失在门口的一片衣角。
萧居瑁不熟悉王府,走了好久都没找到回去的路,在饥饿难耐之际,遇到一个热心的小丫鬟,小丫鬟就抱着他还给了刘福。
刘福带着他来到一个盘子面前,萧居瑁仿佛被雷劈了般,他突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情,他这是要用嘴舔着吃?
不行!这太有失身份了!他不干!
食盘里头貌似有一小块鱼肉,闻起来可香了,猫陛下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唤,他很想去吃,可实在拉不下面子。
刘福见状奇怪,“孩他娘,元宝怎么不吃啊?”
刘福的妻子阮氏从里屋走出来,见到小橘猫扭头离开食盘,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不会是有人给了什么零嘴吧?”
刘福摇摇头,“应该不会,大伙儿都知道元宝只吃我们给的东西,孩他娘,你有没有觉得元宝今天怪怪的?”
“哪里怪?”
“它到现在都没叫。”
阮氏见到猫陛下生无可恋躲在墙角的模样,顿时心疼了,“该不会是患病了吧?”
萧居瑁默默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肉垫里,朕才没生病呢!
“也不像,罢了,先不管它,时候差不多了,去给王爷摆膳吧。”在刘福心中,还是王爷最重要。
萧居瑁顿时抬起脑袋,要不是镡时观害他,他也不会憋屈在一只猫的身体里面,他也不会饿着肚子,哼!现在镡时观居然还要用膳,猫陛下怎么能忍?
他轻悄悄蹿出门去,尾随阮氏到膳房,再偷摸摸地跟到王府膳厅,因为他是管家的猫,看到他的侍卫都没把他当回事。
阮氏离开后,萧居瑁蹲在窗台上,目光如火地瞪视着桌上的几盘菜,他吃不了饭,镡时观也不能吃。
趁着大家不注意,他钻到膳厅里,先跃到凳子上,再跳到桌子上,然后果断伸出爪子,将原本好端端的菜弄得满桌子都是,一片狼藉。
猫陛下心情很好地站在桌子上,望着爪子上的油污,情不自禁舔了舔,发现味道竟然非常好,然后就觉得肚子更饿了。
“王爷,宫中已经安置好了,皇上……”来人声音戛然而止。
他本来是听老爹吩咐,硬带着王爷来用膳,可是,谁能告诉他,膳厅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杯盘狼藉,饭菜洒了一地。
“怎么回事?”镡时观见状也不禁微微蹙眉。
“王爷,这绝对不是属下爹娘所为,属下立刻下去查明!”年轻男人面色紧张,内心惶恐不安。
镡时观伸手止住了他,“本王知道此事非福伯他们所为,你下去让膳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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