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在明都,谢党把守朝政,拥护李玄理的呼声最高。温翰瞧着那形势生了心思,想着温阑在宜州亲近李玄昭,自己在明都亲近李玄理,最后不论谁当了皇帝,皆可从中获利,何乐而不为。于是费了番苦心结实谢守门下的一名门生,几番表达亲近之意,那门生深知趋利小人的心思,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便同温翰打起亦真亦假的太极,期间也拿了不少好处。尽管没能在李玄理和谢守等核心人物面前露面,温翰心下已将自己划做谢党一派,行事亦以谢守等人马首是瞻。
只不料这李玄理仅做了三个月的倒霉皇帝就被拉下台,谢党众人或遭清理或遭流放,那段时日当真是日日胆战心惊,唯恐下一刻即有刑部的人上门。风声鹤唳了一段时日,直到李玄昭登基下令开恩科至今日,见并无异样后方放下心。料想因是当时他仅与那名门生有过往来,谢党人识得他的并不多,自己除却收授些私利外并未参与谢党的任何一项谋划,故而在清理中逃过一劫。
本以为逃过此劫的自己能继续担任将仕郎这一闲职,不料却被新一届的进士顶替,落了个空有进士的虚名而无实职在身的闲人,因那不敢告人的心思,自己也不敢有异议。混沌了几日后听闻新一届的三甲进士正在游街,场面好不热闹,协同一小厮到那街巷处寻热闹。
官差排成一列将人群隔开,中间的空道留给鲜衣怒马的三甲进士,那境况当真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推搡间温翰挤到最前头,正得意时赫然看见状元左侧的温曦,那是探花之位!前段时日忙着忧心刑部那边的动静,竟忘记关注这一届的进士名单!当年他虽进二甲,却没有骑马游街的荣耀,不料落后他三年的温曦如今却是荣耀加身。温翰恨恨地看着马上那人,面对人群和煦的微笑宛若对自己最大的嘲讽!叫他如何不嫉恨。
回到家中,温翰细细思虑一番,没有人脉的自己难以在明都立足,与其终日在明都街巷闲逛寻求机遇,不如回砀山,至少在那自己还是地方县令之子,再顶着进士的名头,不愁在宜州找不到出路。只是,在那之前,自己还要再做一件事!计上心头,温翰眼中闪过狠厉的光芒。
琼林宴后温曦开始到翰林院报道,正式开始他翰林院编修的工作。翰林院编制主要是诰敕起草、史书纂修、经筳侍讲,鉴于温曦初来乍到,上一级的官僚只安排他编纂文书。温曦在宜州时曾随侍李玄昭身旁担任文书,处理这些事宜自是得心应手,不多日就开始独立操作。
一日午时,翰林院众人或回自己府中用膳歇息,或择一清静处食用侍仆从家中带来的饭食。温曦收拾好桌上的物品后起身正欲前往自己惯常用的隔间,拐过转角却被人止住,竟是宫里头的公公!“温大人,陛下有请!”那公公恭声道。温曦心生讶异,不明白为何李玄昭会在此。压下心头困惑,随在那名公公后头绕过一个回廊,来到翰林院深处的一间房门前。
那名公公推门躬身而入,坐在房中央的正是李玄昭。“陛下,温大人到了。”“好,退下吧。”那名公公连同原先屋里的两名宫人一同退下,阖起温曦身后的门。温曦上前施礼:“微臣参见陛下。”“就我们两个人,莫讲究那些虚礼。过来坐。”李玄昭温声道。温曦应声上前,桌上摆了好几道饭食。
相隔近一年的少年容貌上并无多大变化,呆板庄重的朝服着在少年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相合。这是自宜州一别温曦初次与李玄昭的独自会面,温曦思绪万千,一时却寻不到话头。李玄昭看着身前少年思虑的神情,眉梢带了点笑意:“昀和。”温曦心房一颤,抬眸对上那人带着笑意的双眸,莫名的隔阂荡然无存,身前的人依旧是宜州那个关护自己的大皇子。
“陛下怎会在此?”有了李玄昭的起头,温曦自在多了。“过来看看你。”直白的话语让温曦的脸上不自觉地升腾起一股热气,“这几日过得怎么?顺心吗?”李玄昭执起筷著,给温曦的碗里添菜。温曦微笑点头:“院里的大人都很好,微臣手头的事务并不繁杂,做的挺顺心的。”“如此便好。快动筷吧,不然就凉了。”
温曦依言执起碗筷与李玄昭一同用膳。两人用膳时均秉承“食不言”的古训,用膳期间静寂无言却不觉得尴尬。用完膳后那名公公协宫人进来收拾,李玄昭和温曦洗漱后闲聊了一会便离去。李玄昭制止温曦相送的步伐,他来时并不惊动何人,走时也不想被人知晓。轻拍温曦的肩膀示意他回去歇息,温曦立在门前目送李玄昭远去。皇位加身,无形的约束随之而来,当皇子时的随心所欲日渐远去。少年肩负一国的重担,砥砺前行。
☆、第五十九章
每年开春,为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大明朝定都明都后,按《周礼》中“左祖右社”的规定前往社稷坛祭祀“社神”和“稷神”。社稷坛位于皇城的西侧,坛上按五行方位覆盖五色土(中黄、东青、南红、西白、北黑),社神居东、北向,稷神居西、北向。
李玄昭身着祭祀朝服,倾身参拜社神和稷神。礼成,礼部尚书代替李玄昭宣读祭祀祝文:朕敢昭告于太社之神、太稷之神: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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