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倒出乎意料地清醒,坐在他们对面,手里拿着一卷书正看着。阿柏蜷成一团在睡觉。
此处距高平还有一日多的路程,得明日才到。这一路荒郊野岭,很可能要露宿荒郊野外。不过还好只有一日便能到城镇,心里很有盼头,倒也不觉得苦了。
马车突然慢了下来,陶惜年迷迷糊糊起身,苏还的声音传来,“元将军,我要歇息,困死了!”
元遥见已经过了正午,他们从寨子里出来已经两个时辰了,道:“你先歇息,我们一个时辰后再走。”
陶惜年揉揉眼睛,与元遥对视一眼,然后拍醒了阿柏,说:“阿柏,去做个饭。”又对云笙道,“我与阿遥下车走走。”说罢,便拉着元遥走远了。
云笙看着他们走远,直到苏还爬上马车睡觉,阿柏下车做饭,才渐渐收回眼神。苏还看了他一眼,道:“想什么呢?据我观察,陶道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云笙冷冷道:“你要睡便快睡,过会儿还要赶车。”
陶惜年与元遥走出很远,确定他们几人都看不见了,才停下。元遥从怀中拿出佛顶骨舍利,交到陶惜年手中。陶惜年试着灌入自己的力,催动舍利,瞬间金光四溢,在他身上形成一道光幕。
他迅速将力收了,道:“不对劲,这舍利子绝没有被封掉八成,至多只封了一到二成,或许根本就没封。”
元遥疑惑道:“莫非洛阳道人并未将舍利封上,还是说……这封印在路上自行解开了?”
“二者皆有可能,不管怎样,眼下我们很危险。路上的精怪可能会被舍利子散发出来的力吸引,过来找我们麻烦。西边人烟稀少精怪却甚多,鹿尔那样的只是一般的妖罢了,还能对付。若是出了个比黑蛇精还厉害的妖,我们就危险了。”
“你能封住吗?”
陶惜年摇摇头,道:“我没学过封印,但姑且试试吧。”
陶惜年从袖中抽出一张符箓,念了一阵咒,那符箓飘在舍利子上方,变成一块黑色的琉璃,将舍利子紧紧裹住。从外表看来,这就是一块黑色琉璃,舍利子的光也不再外泄了。
他将舍利子交还给元遥,道:“姑且先这样吧,我回去翻翻师父留给我的书,看看有没有说封印的。或者我待会儿旁敲侧击问问苏还,他或许知道。”
元遥将舍利子收了,道:“我们回去吧,阿柏的饭该做好了。”
荒凉的黄土坡头,他两人慢慢往回走。翻过一个小山头,云笙坐在一棵老树下,用手撑着下巴,正在沉思。阿柏在一旁煮粥,香味四溢,火上烤的鸡肉也熟了。
“你们回来了,正好能吃饭。你们两人真是的,走那么远,有多少话要讲啊!”
陶惜年伸了个懒腰,道:“在马车里坐久了,四处走走。要不要把苏还叫起来?”
“算了,给他留一份,等他睡醒了再吃。”说罢,又低下头去,搅动香喷喷的粥菜。
在高平完成补给后,他们休息两日,便赶往薄骨律镇。快到薄骨律镇之时,已是九月中旬。九月中旬在南梁不过是深秋,但在此处,却如入冬般寒冷。陶惜年换上了薄袄,也很少骑马了,在马车里比在外边暖和。
西北原就荒凉,如今天气变凉,草木零落,一眼望去全然是萧瑟之景,不能不令人生出悲凉之意。
马车缓缓向前,车里的阿柏砸砸嘴,说:“渴了,要喝水。”
陶惜年将水壶递给阿柏,阿柏咕咚咕咚喝起来。
陶惜年搓了搓手,这西北真是够干的,他的手都快裂了。幸而元遥在洛阳大市里买了几盒面脂,他能拿来涂涂脸和手,要不然真能干到裂。他掀开车窗帘子,元遥骑在马上,用围脖将半张脸给围起来了,挡风沙。陶惜年道:“阿遥,要不要进来坐?你在外面一上午了,外面冷。”
苏还回头看了他一眼,哆哆嗦嗦道:“陶道长啊,你怎么不请我进去坐啊?我也冷!”
阿柏大声道:“还没说你呢,你今天赶车赶得可慢了!这样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薄骨律镇啊?”
苏还哆嗦了几下,道:“你过来赶马试试!冻死你!”
“谁让你不多穿点的!”阿柏不甘示弱。
见他两人又要没完没了地争执下去,陶惜年道:“好了好了,每个人少说两句!”
元遥道:“我不冷,苏还进去歇会儿,我来赶马。”
苏还听了,连忙停下动作,让马停下,兔子一般钻进车里,在云笙身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元遥下马,将奔月套在马车上,便开始继续赶车。
阿柏瞪了苏还一眼,道:“你真没用,大和尚怎么就不怕冷呢?就你矫情!”
苏还将手塞进袖子里,感慨道:“他是鲜卑人啊,鲜卑人从北边来的,天生就比汉人抗冻!”
阿柏懒得理他,低下头去玩竹蜻蜓,那是陶惜年在高平给他买的,旅途漫漫,好生无聊啊。
陶惜年看了会儿书,又放下,马车一直晃,看书眼睛疼。除了看书,也就剩聊聊天弹弹琴了。他看向云笙,云笙也无聊着,天气凉了,他也不大将琴拿出来弹,手冷。
“云笙,你怎么了?这两日兴致都不大高。”
云笙笑了笑,说:“这西北荒凉,看着这满眼的萧瑟,不禁心中也颇感悲凉。”
“唉,这倒也是。”陶惜年在箱子里掏了半天,掏出一支竹笛,“我吹吹曲吧,实在是无聊得紧。”
他将竹笛放在唇边,缓缓吹了一曲《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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