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琛刚刚把许慕送到楼下,接许慕的车就到了,他送许慕上车之前,又刻意和他说:
“寂寞了就找我喝酒,乐意奉陪,我在新晨市还有老巢。”
许慕只说了一句谢谢,便转身上了车,他返回住处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隔壁的邻居出门,他本来不怎么关注自己的隔壁,因为许慕提过,他也就刻意停下来打量了两眼,这么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此时,刚刚锁了门出来的男人,不正是那时候许慕的男朋友吗?
赵琛对秦科的了解少之又少,只知道他是个老师,有个女儿,以前就和许慕同居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看起来,更加寡淡严肃,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那人大概也认出他来了,刻意的回避了赵琛的目光,锁了门,往电梯口走,赵琛愣在门口好一会儿,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腿上……
——
许慕一刻也不想在海泉市停留,和廖熙汇合之后,直接启程前往新晨市,许慕不怎么喜欢坐飞机,回程还是长途,路上许慕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吃任何东西,只是一个人靠着车窗,看着从窗外一直往后溜走的风景。
犹记得那一年,为了躲避邻里的目光和闲言碎语,他也曾经和他自驾游到海泉市,沿途的山水惹眼,风景宜人,那些压抑在心里的烦心事,渐渐随着风消散,一家三口,笑着闹着,就这么到了海泉市。
那时候,还没有那么多现代化的设施,有些路还坑坑洼洼,一切都是古旧和沉甸甸的,不像是现在,一路畅通无阻,满是刺眼的风景。
他知道他现在一定过的很不错,能住在那种地方的人,身份已经不比从前,若是自己大度一点,也许还能说一句:
“恭喜你前路辉煌。”终于不用当老师,终于可以锦衣玉食,再也不用说爱不起配不上这样的话,再也不用被我妈拿了支票去羞辱和践踏。
今时不同往日,你毕竟拥有了你想要的一切,只是不想要拥有我而已。
廖熙以为许慕是赶着回去接应董事长的事情,在路上和他说了些行程安排,许慕心不在焉的听了一会儿,觉得廖熙很烦,便抬手打断:
“别说了,我都知道,都知道。”
他说这话的嗓音听起来很疲倦,也有些沙哑,廖熙没敢再说下去,也不知道许慕昨晚经历了些什么,不过一晚没见,就像是鬼魂附体,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后来到了半路上,许慕因为没吃东西,晕乎乎的吐了一路,廖熙自作主张,给许慕定了机票,和他一起提前到了新晨市。
何慧兰刚刚从会议室出来就听廖熙说了许慕早回来的原因,担心自己儿子的身体,让他去医院看看,许慕用敷衍了事的态度答应了。可其实,他知道这是心病,无药可医。
自从和那个人有过短短的一眼之缘,回来之后,许慕就再也没有睡好过觉,整夜整夜,全部都是关于那个人的梦境,从十八岁第一次见到他,到后来的同居生活,到后来的分开,每一幕,都活生生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何慧兰进了医院的前一晚。
这一年,何慧兰早年落下的顽疾,随着岁月的摧残,全部显现出来,最开始是腿疼,到了后来就是脑仁疼,一疼起来就没完没了,那晚她进了医院监护室的消息,很快就上了报纸,报纸上关于她命不久矣的话写的头头是道,何慧兰没敢在医院里呆着,以免引起员工的担心和猜忌,就出了院在家里修养,把许慕接任董事长的行程又提前了几天,算是赶鸭子上架,何慧兰在带病开了一次股东大会之后,正式当着众位股东的面,把实权交给了自己的儿子许慕。
“我儿子还年轻,有错误是难免的,大家多多监督。”
慕阳纸业自从成立以来一直就只有五位股东,直到今年,何慧兰大概是早有准备,安插了自己身边的人分了股,其中也包括许慕的养女许秦深,慢慢的,拥有股份的员工,在大半年之内就已经达到了十一人之多。
何慧兰此举行为,不过是因为害怕许慕上任之后被老股东暗中算计,一代江山一代王,如果没有衷心的手下,怎么可能坐稳江山,何慧兰精打细算多年,早就把许慕的路都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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