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修脑中突然冒出这个词,而且他很肯定, 这次他用对了。
他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表白, 没有在当场得到她明确的回答。可他既然敢得寸进尺地接近她, 又何尝不是仗着隐隐约约感觉到她对自己有好感?她不是天上月,可望而不可即;她的温柔亲和中, 似乎总是有格外柔软的一块,是独独留给他的。
谁说只有女孩子是敏感的?他就是知道。
他固然忐忑, 固然惴惴, 却仍是抱着相当大的希望, 她会回应。
昨晚蔡老爷子的寿宴,他知道她陪同余致远出席,因而刻意没有去。不想目睹她和余致远并肩, 那可能会让他妒忌得失控。他不在乎在场其他人会怎么想, 他卫三横行无忌惯了, 从来没在意过名声这种东西,可他不想给她惹麻烦,更不愿在她面前表现得不成熟。
可他哪里会料想到,区区一个寿宴, 居然会传出那样的消息?
先前的希望像是镜中花水中月,不过一场虚幻。他的心如同被架在火上,封在冰里, 被五马分尸,被刀刀凌迟……可他不就是晚到了几年吗,有这么罪不可恕吗?
他到了她的门口, 甚至连敲门求证的勇气都没有,只能站在外面,茫然不知所措。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他的身体仿佛已经化为石雕,在某个瞬间,门锁咔哒,光亮透过门缝,在昏暗的走廊墙壁上投射下一丝细细的光线。
他下意识出声,完全不经思考,只认定开门的是她。
紧接着门就打开了。那细细的一线光亮蓦地扩大,仿佛照亮了干涸沙漠中旅人的前路,在绝望之前又看到了绿洲。
“……怎么傻掉了?”梅衫衫微微退开,偏头打量他的脸,“还是我会错意了?那算了……”
她刚作势要放开他,立刻被一双铁臂紧紧箍进了怀里,脸埋在她的肩窝,瓮声瓮气的,还有些语无伦次,“不行!没有……不能算了……”
他太用力,勒得她有点喘息困难,可却一点也不想挣脱这个干净温暖的怀抱。
静静地由着他抱了一会儿,梅衫衫才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先放开好不好?一会儿邓嫂要起来了,万一撞见了……”
“不管,要抱。”
“……”
算了,抱吧抱吧。
孤零零在门口站了一晚上,心里还不知道怎么煎熬呢,怪可怜的。
又过了一会儿。
“衫衫,你咬我一口。”
这要求没头没脑的,梅衫衫:“……啊?”
“使劲咬,咬疼一点。我好怕是做梦。”
“……”梅衫衫磨了磨牙,“你是马啊?站着也能睡着,还做美梦?”
卫修含糊不清地哼了一声,鼻音软软的,近在耳边,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从鼓膜传遍全身,让心跳都快了起来。
冷不防听他说,“给你骑。”
梅衫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旋即脸颊涨得通红,压低声音吼他,“大清早的说什么怪话呢!”
手指摸到他的耳垂,恼怒地拧了一把。
便听卫修低低笑出了声,愉悦而放松,声线中那一丝沙哑,凭添几许惑人心神的性感。
梅衫衫受不了地把他的脸往外推,“够了够了!抱抱有限量的,你今天的额度用完了,再表现不好,倒扣明天的份。”
只不过抱了一会儿,卫修却感觉像是充电满格,枯站一夜的疲惫不翼而飞,碎成渣渣的一颗心重归完好。
他不信教,但圣经中的典故,他也是知道的。
所以她刚才那句马厩中的耶稣的比喻,意思是,她和余致远根本没有实质关系,这场婚姻是另有内情的?
他倒不是介意什么实质关系,妒忌肯定是有的,恶意上头时,把余致远大卸八块丢到江里的心都有。可衫衫就是衫衫,独一无二,他不会因此而看轻她半分,只会庆幸自己足够幸运,才能把她抢过来。
但如果从头至尾,她从未对余致远倾心过……
所以她打从心眼里不认同余致远,因而才会在以“我先生”指代他时,流露出说谎的特征……
卫修想去楼下跑圈,想到纽约街头和黑哥们儿斗段街舞,想包下那个红岸基地,向三体人洗脑式不间断播放happy。
“具体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梅衫衫看出他有一肚子问题,止住他,“现在你先回去睡觉。”
卫修不服,“我不累。”
他年轻力壮,熬个通宵算什么?更何况他现在满身精力,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睡觉你也得先回去,邓嫂很快就要起来给我准备早餐了。”
卫修忍不住沉下了脸,“我这么见不得人吗?”
“可以,甩脸色给我看,明天的抱抱扣光。”梅衫衫很干脆。
“不行不行!”卫修急了,“我没有!”
见她坚决,他肩膀耷拉了下来,“……念在我初犯,网开一面?”
“第一次,更要慎重,不然你以后天天给我甩脸色怎么办?”梅衫衫不动摇,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到底不忍心,又安慰道,“有罚当然有奖,只要你好好表现。”
卫修的眼睛亮了起来。
梅衫衫不去想他脑子里都在转悠些什么样的奖励。
好不容易把人哄到了门口,他又眼巴巴地望着她,眼下还挂着两团明显的阴影,让她忍不住又心软了下来。
梅衫衫在心里叹气。败给他了。
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红唇凑过去,在他的唇角飞快地亲了一记。
她一触即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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