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了吗?”贺千弦问。
秦安摇了下头,贺千弦说:“饭菜应该还没冷,你赶紧去吃。”说完,要上楼去。
等秦安去餐厅,贺千弦突然转回脚步,两步跟上来,在秦安的对面坐定后,说:“我待在家里太无聊了,想去酒吧打工。”
“去酒吧?”才拿起来的筷子又放下,秦安看过来,目光中带着询问。
“我什么都不会,只能调调酒。”
“你可以在家里画画,弹琴,或者出去玩。”秦安说。
“玩?”贺千弦反问。
“带着小羽去游乐场,去听儿童剧,都可以。”
贺千弦失笑,他印象中的玩,是和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然而秦安显然不是这么定义的。
“小烽这周末就回来,小羽要回去了。”
秦安点点头,“如果你觉得闷,我们可以出去散散心。”
“我想工作。”贺千弦说。
秦安看了他良久,说:“好。”
贺千弦找到一家很小的酒吧,每晚的客人不多,他也不忙,日子不急不缓地过去,转眼又快到圣诞。
这天晚上,贺千弦下班,在后门抽烟,看到有男人走过来,到他面前站定,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借着贺千弦的火,燃了一支。
两人沉默地抽完,贺千弦说走吧,走出几米,听见有人喊:“叔叔!”
他回过头,不远处的路灯下面,一个男孩子兴奋地朝他挥挥手,男孩子跑过来,搂住贺千弦,露出一脸灿烂笑容:“叔叔,你真的在这里!”
贺千弦看着男孩明媚的脸,有些不敢相信。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
“你不是……”答应和小烽交往了吗?贺千弦没有问出口,小霜抓住他的手,说:“我给你打电话一直不接,可你的手机没有换。”
小霜用定位找到了贺千弦。
贺千弦的来电里,除了秦安还是秦安,没有其他人。
上车后,贺千弦问:“你住在哪儿?”
“我偷偷跑出来的,没带多少钱。”小霜小声说。
贺千弦思考了两秒,说:“那我让小烽来接你。”
刚才的尴尬消失得无影无踪,小霜的脸色变得难看,“为什么要他来接?”不等贺千弦解释,他继续说,“你为什么非要把我让给他,因为他是你弟弟吗?可我喜欢的是你啊!就算我曾经喜欢过他,但我爱的人是你,不是他!”
小霜一口气说完,激动得胸口起伏。他瞪着贺千弦,贺千弦愣了半晌,伸手去安慰他,男孩突然扑倒他的怀里,“你为什么就不懂呢,你都那么大了,不是已经到了不惑之年吗,为什么还不懂我的心思,我喜欢你啊,喜欢得不得了,每天想你想得好难过。”
他哭出声来,被他紧紧搂住的贺千弦迟疑了两秒,抱住了他。
驾驶座的秦安,从后视镜看着他们,脸色铁青。
小霜才走两天,白绪烽来了。贺千弦当时在看一本名为《撒哈拉沙漠的故事》的书,白绪烽推开门,直截了当地问:“小霜呢?”
“他回去了。”
“你明明答应把他让给我,为什么现在又后悔了?”白绪烽说。
贺千弦将书放下,抬起头来,面前的人是他熟悉的弟弟,“我没有答应过。”
“我追他,你都没阻止,难道不是默认了吗?”
“我喜欢他。”贺千弦说。他喜欢小霜,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能够忍受小霜的痴缠,他怎么会在失去他时难受。
“那在我追他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我以为他喜欢你。”
白绪烽愣了愣,然后自嘲地笑出来,他喃喃道,“你总是这样,你总以为是为了我们好,结果呢?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所有人都爱你,妈妈是,秦安是,小霜是,就连我都喜欢着你,哥哥,为什么会这样?”
贺千弦见过白绪烽沮丧失落,然而此刻没有生气的白绪烽让他感到陌生。
他在嫉妒他。
妈妈最终离开了白家,选择了和贺千弦一起生活;他看上秦安,但秦安的眼里只有贺千弦;他想要证明他不比贺千弦差,试着抢走小霜,然而小霜爱的还是贺千弦。
如今,白绪烽才明白,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享受贺千弦对他的宠溺,享受一个哥哥对弟弟的宠爱。
白绪烽即将结婚的消息在春节前炒得沸沸扬扬,对方是一名女星,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女儿三岁。
贺千弦高兴,为了白千羽。
让他更高兴的事情是,闵叔要回来了。
贺千弦下班的路上,秦安告诉他这个消息。然而盼了一个多星期,没看到闵叔的身影,贺千弦忍不住问。
“他已经回家了。”
“回老家了?”
“我在东区给他买了一套房。”秦安说。
“不是应该回来住吗?”贺千弦说完这话,觉得怪怪的。
“这里是贺家,他不方便。”
这话更怪。“怎么不方便,你都住下来了。”
“我是你的管家。”
管家?贺千弦去瞧他,秦安面不改色,一脸理直气壮。他忍了忍,说:“把闵叔接过来吧,你也方便照顾。”
闵叔出现在门口,贺千弦一时间没有认出他来,花白的头发,一身棉质的中山装,搭着一双布鞋。和以往西装革履的模样完全不同。
看到贺千弦,他还是和以往一样叫他千弦少爷。人老了容易变得固执,贺千弦三番五次说不要叫少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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