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永乐宫,就算是见多了珍宝的周锦河,瞧着那四周的装饰与摆设也忍不住挑眉,她父皇怕是把国库里数一数二的好东西都搬到这永乐宫来了。她虽听母后说起过父皇宠爱周锦煜与杨淑妃,却也未想到会是这般奢华景象。
承平帝与周锦煜就在不远处,周锦河掩了眼中的寒意,低眉顺目上前行礼道:“参见父皇。”
头一次,承平帝未立即让她起身,反而笑呵呵逗着周锦煜,仿佛毫不在意问:“锦儿怎么来了?”
他不说平身,周锦河就老老实实跪着,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受这待遇,公主殿下心中忍着火,莞尔道:“儿臣听闻您早朝新设了右相,陆大人虽才能出众,可舅舅也尽职尽责,大臣们心中怕是不好过。”
承平帝转头瞧着她,目光灼灼,道:“朕为何设右相,锦儿还想不明白?”
他如此开门见山,周锦河也不与他绕弯子,道:“父皇想立煜儿。”
“不错。”承平帝微微勾起嘴角,道:“毕竟煜儿才是你的亲弟弟。”
“那乾儿该如何?他在您与母后名下,数年来对您与母后也十分孝顺。”周锦河心中不屑,在承平帝看来,女儿不如儿子,收养的不如亲生的,哪怕是在膝下承欢数年的侄子也比不过才出生不久的亲儿子。
“过些日子划回你皇叔名下,他是嫡长子,日后亲王爵位也不错,乾儿性子柔,与你皇叔相似,做个闲散亲王更好些。”承平帝轻描淡写说着,仿佛是在为周锦乾好,也不知他是否想过,将来的周锦煜能不能容下当了这么多年储君的堂兄。
“你若担心你母后,过两年待煜儿大了归到你母后名下就是,毕竟嫡出也更加名正言顺,如此一来也没人让你左右为难了吧?”承平帝语重心长道:“锦儿,朕知晓你与乾儿好,只是你与煜儿才是亲姐弟,你如今在朝中人缘不错,驸马又带着定北军,父皇百年之后还能你们姐弟二人彼此帮衬。乾儿日后有你护着也定然无事,不必担忧。”
他都如此说了,周锦河还能再说什么?膝盖处传来刺痛,却更像是针扎在了她的心头。若她不答应,承平帝是不打算让她起来了?
周锦河眉眼带笑却不达心底,顺从道:“父皇想的周到,儿臣自当照办。”
承平帝闻言,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微笑道:“起来吧,待会儿在这儿一块儿用晚膳?正好你也与煜儿玩玩儿,平日里难得来一趟。”
周锦河施施然起身,丝毫未有方才跪了如此久的狼狈样,也未有丝毫不满,答:“改日吧,日后儿臣会多来永乐宫走走的,驸马这几日忙,好不容易今日能回府用膳,儿臣答应了陪她。”
承平帝哈哈大笑,打趣她夫妻感情真好,摆摆手让她走了。周锦河微带了些羞涩,转身出了永乐宫,面色当即冷了下来,吓得墨儿绯儿跟着也是大气不敢出,一路无话回了公主府。
军中近日事儿多,徐元狩这两年来渐渐放了权,军中大事小事都由萧无定管着,这几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每日早出晚归的,怕吵着周锦河,有时候就歇在了偏殿,两人仿佛好些日子没见了。周锦河与承平帝说萧无定能回府用晚膳也是瞎说的,萧无定昨夜回的晚今早又起得早,两人根本没见着。
周锦河一回府就回了寝殿,墨儿绯儿在宫中没跟着进去,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此时也是一头雾水,墨儿不知所措看着绯儿,问:“这可怎么办呀?我就没见过殿下这么生气委屈的模样......”
“别说你了,估计殿下这还是头一回呢......”绯儿叹了口气,道:“赶紧让人把驸马找回来吧。”
“哎,我这就去,说什么也得把人拉回来,瞧驸马这几日忙的跟陀螺一样,再大的事儿能大过咱们殿下啊?”墨儿撇撇嘴,忙往外头去。
墨儿往常来军营给萧无定送东西的次数也不少,军中人都认得,见她来就径直带到了萧无定的营帐前,一进营帐就见她火急火燎的,行了一礼也不等萧无定说什么就拉着往外走,急匆匆道:“哎呀将军您别忙了!赶紧回去瞧瞧殿下,我和绯儿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
“怎么了这是?殿下怎么了?”萧无定一头雾水,听她说周锦河,心中不由得一急。
墨儿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通,不用想也知定然是承平帝对周锦河说了些什么惹得她不高兴了,只是听墨儿那形容就知周锦河心情定然是差到了极致才会那般,萧无定紧蹙着眉,接过亲卫递来的缰绳当即翻身上马,往公主府奔去。
唔,这还差不多。墨儿满意勾勾唇角,吩咐车夫不用赶了。萧将军出马,也用不着她凑热闹了。
萧无定进了府就直奔寝殿,绯儿还在门口候着,见她到可算松了口气,轻声道:“殿下回府后就一直在里头待着。”
“嗯,我知晓了。”萧无定微微颔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装作与平时回府一般,推了门进去。
周锦河半躺在软榻上,想着方才在宫中之事就气不打一处来,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头一次跪如此久,还是向来疼爱她的父皇为着年幼的皇弟谋划给她下马威,怎能不委屈?想着想着,她眼眶就微微带上了红色。她自己正恼着呢,忽然听人推门,一瞧竟然是萧无定回来了,忽然就觉得愈发委屈,原本微红的眼眶刷的一下布满了泪,仿佛下一刻就要夺眶而出,惹得萧无定当即慌了神,公主殿下向来要强,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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