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栾想起,当那雪花落到龙血树枝干上的时候,他是怎样舔了又舔、吮了又吮。
有温暖的大手依靠、倾泻身心所有的激动,咬着的手背终于慢慢搭在散落在紫色花海中的墨发上方,目光迷离如秋水,飞霞两抹绕白鹭。
想起,他生病时,高高在上的银龙帝君是如何用手指甚至用唇舌,亲自帮他清理根茎。
望着穹顶潭水,仿佛彼此也变作了其中之一,尽情嬉戏,温柔摇动。
身心如此契合,以致于浑身软得早已无力做些什么,全部心神都用在感受上。
如手背上轻抚的指尖,他的帝君轻触到了让整朵小紫花都不由颤抖轻哼的那处。脑海再现聚宝 楼上方炸响的烟花,眼前一黑,仿佛神魂都被这爱潮打散。
而他仍不停随着对方的节奏晃动,龙血树冰晶倒影中,半人半龙的美丽生物与他紧密交缠。意识回归的这一刻,檀栾才明白为什么他一点痛苦都没有,听到回荡在洞府的潺潺,以及他自己发 出的、曾经觉得诡异的那种嗓音。
想起,离开那天,他因突然发现了红线团该怎么解开激动的“嗯、嗯嗯嗯!”,也想起了闻香楼金世鑫对九尘意有所指的那四声“嗯嗯嗯嗯”。
龙身已越变越大,直到恢复了人的形状,再保持不了过于高难度的动作,九尘这才离开悉心疼爱了许久的那处,起身紧紧拥住他的小紫花,再无顾虑地纵情摇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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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传入九幽冥域中的所有人都经历了、或者即将经历自己的心魔。
命理相连,也许会跟自以 为“陌生”的人共患难,恍然原来有人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也许会再次重温当初发生过的事情,情真越显;也许会作为旁观者,得悉自以为“很了解”的人的真面目,方才明了往日心眼未开,是如何傻得可笑可怜、可悲可叹……
缘分难得,只盼别是孽缘才好啊。
会经历什么、需要多长时间、出来后落在大陆哪儿,并不是一定的。
但没敢跳进劫雷中的那些人,才真是八字都没一撇、想都不要想。
还未从亲眼目睹了一大群人被劫雷轰得灰飞烟灭的震撼中反应过来、感慨几声、嘲讽几句,时空转动,他们再度回到了第一层。
之前有西山阵法在,还没发现,树大好乘凉的。现在西山、古寺的人一下子被雷轰没了,才知道之前人家帮他们挡了多少危险。
看着仙家、白家、单家三对老头子老奶奶就轻轻松松轮换着支持住了偌大一个阵法,那种毫不费力的样子,好像是个人就能上一样。
然而到了他们这头却是再怎么努力都没用,不会就是不会,根本没办法变出个朵花儿来。
神剑府聚集了很多炼器宗师,也有会炼防御性法宝的,也就是说除了西山外还是有人懂防御性阵法的。那这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谁还不会依样画葫芦咋滴了?
他们一开始也觉得自己完全兜得住,没问题。
西山人布阵举重若轻。众弟子一声轻喝、飞剑齐出便是一个凌厉的剑阵,可攻可守。五本家更是飘然若仙,拂尘轻扫再度搭在臂弯时,以自己为阵基的气阵便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所以当宗枭大佬在大家的保护下发力了半天,防御阵法泡泡一会儿缩一会儿涨随时像是要消 散,很明显是没法儿用的时候……
大家都很奇怪。
这宗枭也快渡劫的人了,可怎么就这么弱呢?
还不如我上呢!
没等有心尝试的人挽起袖子真的来一发,随着宗枭脸色涨红到极致,憋得嘴里“噗”地喷出一口血,泡泡完全破了!
这预示着:“暂时先不闯关了,就赖在血海里休整一下”的计划,宣告失败!
“哇!”
“啊!”
“呀!”
猝不及防一阵大浪拍晕了数十人,在布满怨灵恶鬼的血海中,下场可想而知。
清醒的,骂娘的话都被腥臭的血液堵在了嗓子眼。只能咬牙奔命。
进了血海也不能休息让众人身心俱疲,没有佛门弟子的佛光威慑厉鬼越发张狂;人数减少使得落在自己身上的攻击无形中增多了,落难时对自己伸出的援手却越来越少;没有九尘的泡泡帮助又慌又忙又气喘,死于缺氧的人甚至比丧生鱼口的更多……
有的人不愿意再进入血海,宁愿在不能睁眼的绝望中等待随时可能砸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块巨 石;或是哭叫着在血海下游不停狂跑,只等没力气了被水流带下去任斧刃把自己切成碎块;或是 停在草原上不肯往前迈出一步,直到狮群悄无声息却显而易见地朝他们围过来……
他们后悔了,宁愿跟着九尘等人跳进雷阵也不想再无休止地受罪。
可是来不及了,世上没有后悔药。他们现在连在一天内闯到最后一关的能力、心力、力气都没有。浑身遍体鳞伤、伤上加伤,臭不可闻、闻之欲呕。
真的累。
有的时候,错过了,就再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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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方台中人全部凭空消失的一瞬间这江湖就炸开了锅,前一刻还歌舞升平、推杯换盏的金顶盛宴转瞬就一片死寂,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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