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学士鼻青脸肿,脑子却没糊涂,“窝交给你的踢目爬泥捉不了,累看看。(我交给你的题目怕你做不了,来看看。)”
章年卿尴尬万分,赶紧扶起人,连连抱歉。
杨学士说,他过来发现着火了,怕左邻右舍喊不动,去街头叫了一群乞丐,一人给了十文钱让过来帮忙救火。
章年卿望了望那群乞丐手里整齐的木桶,笑道:“巧了,我们在院子里抓到的也是一群乞丐。哦,不。流寇。”
之前章年卿和陈伏出来取蜡烛,章芮樊走的时候给他只留了两个小厮一个老妈子一个丫鬟,章年卿带着这群公子哥进来的时候,便让老妈子带着丫鬟避开,别冲撞了谁。只留两个小厮伺候。
谁知这群大爷喝醉了,逮着谁都灌。两个小厮喝的七仰八叉,四脚朝天。章年卿叹了口气,只能亲力亲为。
没想到一出来,迎面撞到两个鬼鬼祟祟的人。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房里喝醉的人呼啦啦出来一看,还以为是来章年卿家偷东西的,随手抄着东西,出来照着脑袋把人砸晕过去。
这一砸不要紧,扑通倒地一声。惊着了更多的人……
章年卿掩着鼻子,汗颜道:“……没留意,他们是从房间里面点的火,等发现的时候,屋子里面已经烧的面目全非。连带着西院一排倒角房都跟着遭殃了。”
事实上是大家打嗨了,等发现书房着火时已经一发不可收拾。
大家勾肩搭背,醉酒上头,又痛痛快快打了一架,都觉得这顿酒喝得爽。
托这群公子哥的福,章家的一场纵火案,在无人员伤亡的情况下,被送到了刑部审理。
前吏部尚书,现任刑部尚书张恪拿到卷宗时,目露沉思。良久,起身亲自去提审了那起抢劫纵火的几名流寇。
一番重刑审问,待他从刑部大牢出来时,后背一身冷汗,想了想,让人请衍圣公和文渊阁大学士冯承辉过府一叙。
三人一碰头,张恪请茶落座,缓缓道:“章家纵火案不是意外,是有人花钱雇凶。”
衍圣公嚯的睁眼:“是冲着天德去的?”
张恪闭着眼点了点头,痛惜道:“是我无能,尚未审出来背后的人是谁。”
冯承辉道:“怎么能审不出来,谁给他们的钱总知道吧?”
“出钱之人并非买凶之人。中间经手的人太多……”张恪解释道。
“这个混账王八蛋。我们天德是碍了谁的眼了。”冯承辉拍桌怒道,忿忿不平。
张恪叹气道:“我今天找两位大人过来,便是要说这件事。章府不能在住下去了。芮樊临走时托付我照看天德,如今却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的事……”
三人俱是一沉默,衍圣公开口道:“让天德搬去我那里吧。现在有人针对天德,一时半会儿我们还摸不出是谁,他一个孩子住在诺大的章府确实让人操心。”
“这怎么可以……”冯承辉欲言又止。
衍圣公府并不宽敞,孔明江儿女众多,本就住的紧凑。哪里还能再住人,
孔明江瞪他一眼,“可什么可,就这么定了。张大人府里家眷众多,不方便。天德又和俏姐儿定着亲,更不能住你那去。除了来我这,还有别的办法吗?”
张恪也知道衍圣公府上的情况,迟疑道:“不如咱们三家凑点银子,在孔公府上附近给他租一间房。”
冯承辉摇头道:“京城寸土寸金,我泰山府上又在皇城根下,周围都是皇亲贵族,哪里有空房给我们租赁。”
说来说去都行不通,干脆派人去把章年卿叫过来,问他愿意住哪里。
章年卿眼睛一亮,差点脱口而出他想住在冯家。及时刹住,含蓄道:“……我住在章府挺好的。搬过去,总是不合礼数。”
不合礼数。
大家恍然大悟,原来是想住冯家啊。
冯承辉被他气笑了:“你还知道住在我家不合礼数啊。俏姐儿纵是年纪小,也经不起你这么毁她清誉。”
章年卿讪讪的,不敢在说话。气氛一时僵住。
张恪摸着胡子,在他们二人身上不断打量,若有所思。问冯承辉道:“我记得令嫒今年才九岁?”
冯承辉纠正道:“十岁,已经十岁了。”
只是没过生日罢了。孔明江也不戳穿他,对张恪道:“张尚书可是有什么好主意。”
张恪笑呵呵道:“依我之见,不如就让天德住到冯家去。冯先生如今不教书了,晖圣阁这不空下了。那离内宅远,再合适不过。何况,女婿乃半子。冯家小女尚且垂髫,有父母双亲看着,你们还怕两个孩子不规矩?”
冯承辉苦笑道:“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天德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他的品德我信的过。我只担心人言可畏……”
张恪笑了,“怎么个可畏法。事出从急,天德如今独自一人,身边无人扶持。你做岳父的帮故友照看照看儿子都不行了?退一万步来讲,俏姐儿被天德玷污了名誉。我问问你,将来娶俏姐儿的是谁啊?”
冯承辉一噎,神情变幻莫测。
章年卿见冯承辉神色松动,有戏。
忙撩袍跪下,满脸正色:“先生放心,天德一定安分守己,恪守规矩。白日只去翰林院,夜里归来只在晖圣阁躺一觉。绝不胡乱走动,惊扰到冯俏妹妹。”
张恪添了把火,笑道:“不如这样,咱们请几家大儒来做个见证。且让天德住在冯家,以五年为限,冯家小女及笄时,无论天德手头如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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