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恍恍惚惚地下车。内心的挣扎,让他几乎站不稳。
邓忆和他一起下车:“有一件事,本不想告诉你。原谅我没有听你的话。我还是……”
“什么事呢?”钟弦心神不宁。没有认真去听邓忆在讲什么。他盘算着,如果他不过关,又要怎么向四哥邓悭交待。那张无法偿还的支票不断在他脑中回放。
邓忆还在讲着:“虽然你说过不让我插手你的事。可我也不想你烦恼。其实,我已经把你的麻……”
钟弦的手机这时响了起来,一个超级霸气的连号手机号码出现在屏幕上,钟弦接起,竟是邓悭亲自打来。“我看到你了。过了海关到这边的路口,我在车上。”
“你……怎么亲自来接……”钟弦咽了口唾沫。他想到四哥邓悭应该也同时看到邓忆了,难道还觉察不到,他即将占有的是他弟弟的东西。“再给我点时间。”
四哥的声音很严肃:“我刚刚得知一件事,是关于你的。hy工地出过人命案。有摄像头录下了作案的过程。”
如被雷击,钟弦收起手机,结巴地对邓忆说。“我得走了。那边的车到了。”他拎起手提包,走向关口。有一瞬间他被疑虑与不祥的预感吞没,曾非常想回头,逃回邓忆身边。
刷了e道卡,扫描了指纹与眼角/膜,钟弦穿过通往香港的自助闸门时,回头望了一眼邓忆。邓忆正在向他挥手。可是钟弦无法回应任何东西。他甚至都不能再掩饰眼里的绝望。
邓忆向他奔过来。闸门关闭,将他们隔绝。
车厢
145
钟弦并不是一个能被困境吓住的人。
但是面对四哥邓悭,他的危机应变能力好像被压在了重重的水泥板之下。
这种畏惧,他不清楚是来源于他对面前这个人的仰慕,还是来源于某种奇怪的本能。难以理清。
坐进这辆香港牌照的宽敞的加长豪车里,他一点也不奇怪会看到司机兼保镖跟随下的四哥邓悭正悠然自得地等着他的到来,和刚才电话中制造严竣气氛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上午的阳光穿过车窗照在邓悭黑底衬衫上银色的孔雀图案。
钟弦被守候在边境关口的保镖带上车时,邓悭墨镜下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喜悦。
钟弦的表情却难掩僵硬,上车时也曾迟疑不决。
车里弥漫着一种香槟酒的味道。车厢后部的扶手架上放着两只装了酒的玻璃杯。
钟弦觉得有什么东西与平时不一样。这一次看到四哥邓悭的感觉,与之前有微妙的差异。他一时搞不清楚这种差异是什么。
他很想让自己的脑子开动起来,应付可能要发生的局面,除了沉默却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为何里面有你?”邓悭拿起扶手架上的一部镶金的手机,黑色袖口的银色饰边非常醒目。
“我不知道。”钟弦选择坐在邓悭的对面。司机将车子发动起来,沿着一条两边是绿树与荒野的道路行驶,远离关口后,车窗外再也看不到建筑物。
“你不知道。”邓悭重复钟弦的话。
“你面对的,是只能在电影或看到的‘失忆症’病人。”
邓悭的嘴角微扬:“你是说,你把杀人的事,忘了。”
钟弦不敢问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是否已经惊动了警察。
和邓忆开始之初,他曾向邓忆坦白过。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再未曾提起。钟弦都快要认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像没存在过一样。
现在看来,他没法逃掉并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真的有监控么?”钟弦低声问。
邓悭拔弄着手中的手机,悠然地递给钟弦,屏幕上播放一段视频。视频拍摄的角度很隐蔽,灰蒙蒙的雨中隐约看到一个人将另一个人打倒。但画面模糊,无法分辨。
但已足够把钟弦吓坏。
邓悭将手机收回:“我在等你说点什么,用一大堆理由来求我相信不是你干的。我正等着看你这样的一面。你反而一言不发,好吧,开始你的表演。”
“我大概真的杀了人……”钟弦坦白地说。
“hy工地是二哥最重视的,奇怪你怎么还没有灰飞烟灭。”邓悭瞥了一眼钟弦。
“四哥怎么会有这个视频?”钟弦问。
邓悭眼里似笑非笑:“说起来还是因为邓忆。他最近总去查hy项目的资料,一遍一遍地翻监控纪录。这么奇怪的举动想不去注意都不行。”
“是邓忆……”钟弦为自己之前沉浸在爱与信任中而丢失了危机意识而感到懊恼。他早该想到邓忆不会将此事真的放下,他必定会去调查。
“那个家伙有了执念,就会做出许多让人难以理解的事。”邓悭笑着摇头。
“四哥打算把我怎么样……”
“以你的聪明也该猜的到。地产有总部的人,会绕过二哥向我汇报。”邓悭若有所思。“说起来,不论是我现在看起来搞的如火如荼的娱乐文化或是尖端科研,都不过是锦上添花的事。地产才是的基石。”
“二哥知道你在插手地产吗?”钟弦大胆地问。在他的感觉中,恺帝可不是一个能容许别人在他地盘搞事情的人。即使是自己的弟弟。
“我们要谈的是你的事吧。”邓悭喝了一口酒。“说说我的原则。在我眼里,事情大抵分为两种——该知道和不该知道的。你该知道你不了解你自己。”
“我要什么……”
邓悭的眼里如有波纹潜行。
“四哥既然了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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