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就是贫僧。”
“我问的是出家人和你什么关系,关贫僧什么事?”
“……施主,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回家?”
“施主,请带路。”
“……”
“施主?”
“施主是谁?他为什么要给你带路?你要去哪儿?嗯?”
史艳文觉得自己运气很好,才刚踏出推松岩就碰见了一个大活人,可是这个人有点毛躁,比一看见他就出掌袭击,幸好史艳文反应够快,一闪身出现在他后面将之按住。
而被按住的那人运气大概就不是很好了,眼前无声无息突然出现一个白影,欲动手抵挡,却不料那人身法奇快,唯一庆幸的就是这人只是一个醉客。
可被醉客缠上也不是什么快事,又在这奔波不停的关口。
“施主,”沉吟一瞬,那人改口,“你先松手,如何?”
史艳文眨眨眼,“不如何。”
“施主,贫僧不欲与醉酒之人计较,但你若再不松手,休怪在下无礼了。”
“无礼?”史艳文想了想,突然抬起一只手,并起两指,视线看向他的檀中附近。那人头皮一麻,脸色微变,“你想做什么?”
“我想对你无礼。”十分想当然的语气。
话音方落,指尖迅雷而下,不料疾风凌厉袭来,飘过半分莲香,手便被架住了。
……
史艳文偏过头,眼神微眯,“艳文的梦境,可是琉璃仙境的大门?”
素还真缓慢而有力地松开他的手,一边将人抱开一边道,“素某是给你带好梦来了,艳文不曾倒履相迎,做了那仓卒主人,在下也不曾在意,又何必那么大火气呢?”
“哦?”史艳文挣了挣,突然凑近,酒气直扑了人一脸,眼睛放光,“那我虚左以待甚久,那位自称要亲自上门的人,如何不见动静?”
虚左以待,左为尊,讽刺意味浓的发酸。
素还真咳了一声,仰头退开些,看向无声伫立良久表情依旧温和的僧人,稍感尴尬,“涉足,我们又见面了。”
涉足却尘思,三足天之一,昨日才见过素还真的带发僧人,不过那时他还是坐着轮椅由人推着,第二日却腿脚利索地出现在山中,他看向白衣醉客,看起来与这位关系还不错,当下赞道,“素贤人果真医术高明,临别不久方还不良于行,转眼即便大愈。”
素还真面不改色,“天缘巧合罢了,涉足为何在此?”
“路过而已。”
“一际云川途径此地?”
“嗯,这位施主是?”
“他是素某好友,史艳文。”
史艳文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不敢高攀。”
“……”
“他不胜酒力,见笑。”
涉足咳了一声,“无碍,他亦是个有趣的人。只是在下正欲归去,就不再叨扰,这便告辞。”
“哪里,”察觉酒气入鼻,素还真忍不住将人推远,“素某此刻……还有要事,就不远送了,请。”
回推松岩的途中也不太平。
酒气催驰神经,史艳文被夜风一吹,理智反而回了脑中,倒是素还真,竟莫名有些晕乎。好歹平安回到推松岩门口,只有几步便可进入了,他已经看见月下麒麟闪闪发光的羚角。史艳文却停下了脚步,不仅自己停下了,还将本扶着他的素还真给定在了原地。
他扬起嘴角,颇具玩味地绕着素还真转了一圈,原先沉重的醉意似乎变得有些似是而非了,安静的夜里连树叶椽动都听得格外清晰,他却将声音压得比树叶声还轻,有点催眠的意味,“素还真,你还认识我吗?”
素还真恭默守静,握着拂尘手慢慢滑下,还未至地面又被他费力捞了上去,眼皮沉重,好在意识尚未走远,“你……没醉?”
“当然醉了,”史艳文刻意离他近些,吐出的气息晕染他人鼻息,那点稀薄的醉意变得越加折磨人,“若不醉,你怎么会出来。”
素还真轻笑一声,毫无怪罪之意,“你使诈?”
“何必惊讶,不过是彼此彼此,”史艳文又走近些,近的能看见素还真颤抖不已的睫毛,就像他方才未运功消磨酒气之前一样,“艳文又不笨,物似主人形,但也没像到那个地步。”
好个一语双关。
一面提醒他近来目光放肆不加遮掩,一面则不轻不重地踩了他一脚。
“聪慧内敛,但,素还真会笨吗?”
“素还真昂藏七尺,满腹经纶,只是‘一杯倒’而已。”
“……”是时候让屈世途修改整理一下书楼的内容了。
“你的麒麟竟然在这一点上随了你,着实让人忧心。”
素还真有苦难言,史艳文大概是临时起意,他也没有防备,这才着了道,“那你想做什么?”
史艳文摇摇头,先扶着素还真慢慢进了里面,点了一只红烛,轻声道,“我只是想跟你告别,从初来此地,我便一直想要离开,你应该早已察觉,所以一直未曾出现,不过你大约小瞧了艳文。”
“你……”素还真撑着石床,已是意识朦胧将要睡倒之态,“不能离开……灵气充裕之地。”
“我知道,可艳文从不是被动等待之人,何况……”他看了看石室的书架,“何况,这机会可是白莲先生自己提供的啊。”
“你……想去哪里……找……”
话未说完,人已倒下。
史艳文贴心地替他盖上薄被,眉毛微微上扬,“你藏在麒麟身上这么久,却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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