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的时候手有些抖。
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电话那头嘈杂的声音,还有那一句“这里都是血”,直到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惊心动魄。
他一向克制得很好。
但是现在,看着取下来的画,季平廷深吸口气,缓缓地躺在了江其恪的床上。
他也害怕。
有一瞬间他不是没有想过他会再也见不到这个人。在飞机上的时候,脑子里全是这个人模糊的面容,吊儿郎当,出言不逊,嘻嘻哈哈。
一年四季歪戴的帽子,偶尔胡乱戳出来的额发,还有笑起来意气风发的样子,还有红着眼的倔强。
后来,得知受伤的是手,他又开始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地看着面前这个人,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任何一个可怕的后果。
即使去开会,也拜托护士隔几分钟就去门口看看,但是不要打扰。
后来,实在不放心,会议开到一半又交给了王辙。
季平廷苦笑,活到现在,所有的操心一下都拿了出来。
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二十七章 身不由己
圣诞的晚上到了巴塞,之后就是连续的检查,一直到圣诞过完,江其恪都没有离开过病房。
季平廷说这里的主治医生是他许多年前在西班牙驻扎时认识的,战时随行过红十字,对骨科复健这块很有经验。
江其恪脖子下吊着右手,闻言也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看着窗外。
那天季平廷从公寓回来后就看到江其恪一个人在试着练习左手,模仿握笔的姿势,很吃力,不知道持续了有多久。
季平廷站在门口没有打扰,等到饭点再走进去的时候,江其恪已经累得睡着了。
从那之后,江其恪的话就越来越少,往往一天里也说不了几句话。
他看得出来,江其恪有心事。
就连晚上睡觉也不安稳。
季平廷半夜赶回来的时候,想去看看他,好几次都被睁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的江其恪吓一跳。刚想说几句,又被这个人一声有气无力的“老大”给打消,只能摸摸他的额头,陪着坐一会。
季平廷承认,很多时候他也有心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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