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泪眼模糊地偏头去看,明灭的光线中,程鹤楼的眼睛如同星辰,落在她脸上,专注又深情。
深情?
陶晚没等程鹤楼的纸巾递过来,抬手抹了把眼泪。
话剧的感染能力好强啊,让她都出现了幻觉,嘤,真棒。
表演结束后,程鹤楼没有急着带她出去,只是重新戴上了口罩。
陶晚知道程大导演这种公众人物比较麻烦,便坐着跟她一起等。
人走得差不多了,程鹤楼起身往外走,方向却不是观众出口,而是舞台。
“诶,程导。”陶晚小声叫了声,急急跟上。
“嗯。”程鹤楼应了声,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两人从演员后台出去,来到了化装间门口。
陶晚一下子紧张起来:“还是有大拿要见?”
程鹤楼回头看了她一眼:“出息。”
被这么鄙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陶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心里挺乐呵,觉得程鹤楼这语气还挺宠溺的。
一间休息室的门推开,一个满头银发的漂亮老太太出来,看见程鹤楼,笑了起来。
陶晚的心都揪了起来,赶紧甩开了程鹤楼拉着她的手。
长辈面前腻腻歪歪成何体统,虽然也只是在今天才看过照片,但陶晚面对眼前的人,还是肃然起敬。
这可是作品无数,囊括了国内外多项专业大奖,德艺双馨,堪称国宝的国家一级编剧喻荣飞喻老师啊。
陶晚有想过今天可能会见到《树上的男孩》的导演或者其他的业内人士,却没太敢想会见到喻荣飞,喻老师年事已高,一般情况是不会出现在一场普通的巡演后台的。
程鹤楼张开双臂上前抱了抱漂亮的小老太太,笑着道:“老师。”
“诶。”老太太拍了拍她的肩,“瘦得硌人。”
程鹤楼拉开了些距离,双手还是环着,上上下下看一通,说:“老师,你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好看。”
陶晚震惊地不得了,这是她第一次见程鹤楼恭维人,如此地真情实意,嘴巴甜得不得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陶晚终于有机会上前跟前辈打招呼。
“喻老师好。”她的腰弯了个半截,被喻荣飞扶住了。
“陶晚是吧?”老太太笑得慈祥又好看,“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姑娘,笔法还挺老道的。”
陶晚心里砰砰直跳,难以置信地看了程鹤楼一眼,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只又叫了一声老师。
多亏喻老师没有和她说太多,程鹤楼接过了话头,两人亲亲近近地聊了会。
陶晚光在旁边看着,就觉得喻荣飞银白的发上仿佛闪着智慧的光芒,让她忍不住仰望,又不敢直视。
她们没在后台待多久,很快有人来接喻荣飞,三十多岁文质彬彬的男人,应该是喻荣飞的孩子。和程鹤楼点头致意,看来是认识的。
送喻老师上了车,陶晚长长舒出一口气,然后大叫了一声,抬手砸在了程鹤楼胳膊上。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
“我怎么了?”程鹤楼任由她砸,仿佛还挺享受的样子。
“你要提前跟我说啊。”陶晚激动又忐忑,“我都说了有重要人物一定要提前跟我说,多亏我来之前看了些资料,不然我连喻老都不认识。”
“不认识我会介绍。”
“不行不行,这种失误是致命的。我可是要在这一行好好混下去的人。”
“嗯。”程鹤楼突然笑了笑,抬手轻轻拍在她后脑勺上,“饿吗,去吃饭。”
这话题转得太快,但吃饭总是好的。吃饭的时候她有的是时间把程鹤楼问个清楚。
但问到一半的时候,陶晚惊得口中的丸子都要掉出来了。
“你说什么?”她反应过来赶紧把丸子吞了,然后认真盯着程鹤楼,希望她再重复一遍。
“跟着喻老师学习学习,也写部话剧。”程鹤楼忙着涮肉,头都没抬。
“不是,写话剧这事没问题,只要你想拍我什么都能写出来。重点是,”陶晚戳了戳程鹤楼的胳膊,示意她抬手看着她,“重点是我跟喻老师学习,怎么个学习法?”
“喻老师在c市会停一段时间,每周六下午,她家会有读书会。”
“她家?”
“嗯,喻老师二儿子,就是我们刚才见的,西区有个带花园的小别墅。”
“信息量太大了!”陶晚顾不上吃了,她站起身坐到程鹤楼那边去,紧挨着她,挽着她的胳膊,“程导程导,你慢点吃,哎呀,你先别吃了,你给我好好说说嘛!”
“说什么?”程鹤楼丢给她一个嘚瑟的小眼神。
“说什么都行。”陶晚估摸着这读书会没那么简单,说不定就是编剧圈大拿们的上流聚会,陶晚进圈这么久,别说和大拿们交流了,就连个正经的同行也没交流过啊。
“嗯。”程鹤楼夹了口肉进嘴里,“我挺想你的。”
“我没让你说……”陶晚愣住了。
程鹤楼还在吃,吃得挺带劲。
陶晚抱着程鹤楼胳膊的手开始感觉到了不自在,大概是餐厅里面太热了,她的脑门上都要冒出汗来。
出了趟国回来,程鹤楼就……就变了?
陶晚盯着面前的一盘金针菇缓了缓,然后偏头看了程鹤楼一眼。
这一眼跟做贼似的,一下子扎得她呼吸都紧张了起来。
程鹤楼还是那个程鹤楼啊,面冷又凶,臭屁又幼稚。程鹤楼又好像……不是那个程鹤楼了。
程鹤楼说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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