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你说你没有听说过江阴苏郎的大名?
什么鬼……文渊侯府大公子是个不学无术不走正道的纨绔?你怕不是在逗我。
晏姑娘花了三天时间,把有关这个世界的苏怀瑾的消息能打听到的都打听了一遍过后,感觉自己的三观完全碎裂了。
不是……难道老娘前世是做了一场梦?
不过晏花魁着实是个聪明而想象力丰富的姑娘,在用一根金钗贿赂了楼里的龟奴,从他那儿得到更多的消息之后,一个大胆的想法逐渐从她的心底里升了起来。
难道……不止是她,苏大人也重生了?
小姑娘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弄得坐立不安,连觉都睡不着了,就想着要怎么确定自己的想法。
可苏怀瑾不到这烟花柳巷来,她一个未挂牌的清倌儿又被看得严,走不出这条街去,还真没办法想辙儿跟对方见面。
而且,见面了要怎么说才能让人相信,又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谁知道就在她苦恼的时候,机会忽然就来了。
都说青楼赌馆是消息流通最为快速的地方,这当然是有原因的,性和金钱的刺激能够轻易用最快的速度剥夺一个人的理智,三教九流的人们几杯黄汤下肚,或出于面子,或是想炫耀,能做出许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来,也会无意中透露许多本该被严格保守的信息。
晏依依也是听到姐妹们讨论一个嫖客醉酒狂言,竟敢出言侮辱大长公主府的消息,正当她气愤不已的时候,却又无意中偷听到了一个天大的阴谋。
他认得那个唯唯诺诺听候吩咐的客人——是在前世,那是宁王府上重要的客卿,几年后便会被安插到重要的部门,在京城里很是飞扬跋扈了一阵子。
而现在,他却显然在听另一人的命令行事。
而且这竟是针对苏大人设的一个陷阱!
奇异的是,在那一瞬间,占据晏依依心房的竟然不是焦虑恐惧之类的情绪,她只觉得欣慰,甚至开心。
——既然会被那些重要的人物如此谨而重之地对待,想来苏大人他,果然如同自己想象中一般,表现出来的平凡不过是在韬光养晦而已吧?
她就知道,像苏大人那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泯然众人的!
心情激荡的晏依依没有犯什么一时不察惊动反派的低级错误,她静悄悄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始思考该怎么才能帮到自己一直以来最为敬慕的男人。
好在得益于重生,她表现得比前世这个时候的自己乖巧也能干了许多,楼里的妈妈最近对她很是满意,连带着看管拘束也比前世小了许多。
晏依依借口说想出去透透气,老鸨叮嘱了一番后,也便放了她出来。
她带上面纱,将两柄伞和一些匕首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藏进提篮,尽量不引人注目地出去,老远就看见了从街口走进来的苏怀瑾。
——他还是那个样子,就像前世无数次与姐妹们暗自欣喜地注视着的时候一样,一袭白袍出尘,乌发高高绾起,光是站在那里,就是满身卓然除尘的气息。
那一瞬间,晏依依几乎热泪盈眶。
她把自己的身形隐藏起来,牢牢地把目光放在那人身上,随时准备出击。
“姑娘有心了,”苏怀瑾听完晏依依的叙述,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他看着这个身在红尘却心思澄明的姑娘,长长叹了口气,竟站起来,又向她行完了方才未竟的礼,“如此大恩,姑娘理应受得。”
晏依依有些手足无措,她想要像刚才那样躲开,却被对方用不至于失礼却也难以挣脱的力道安置在椅子上,生生受了苏怀瑾的礼。
“还望姑娘勿要妄自菲薄,”苏怀瑾摇了摇头,诚恳道,“说起来,前世姑娘身死,本就有苏某无故带累之由,姑娘不计前嫌,还如此仗义相助,如此侠客风范,怕是要让许多男儿汗颜了。”
“大人哪里的话,”晏依依竟觉得有点想哭,她摇了摇头,“这是依依应该做的,依依虽是个小女子,却也懂得法理大义,您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帮百姓们做了许多实事,这些都是有人看着的,也有人记着的。”
苏怀瑾一愣,心中顿时温暖起来。
他委实没有想到,最后给他快要疲惫不堪的心以最温柔的抚慰的,竟是这样一个在前世殊无交集的女子。
温馨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人刚刚说完话,便听见楼下乱了起来。
“都闪开!官兵抓人了!”
晏依依的脸色有些发白,开在这条街上的馆子,无一没有强硬的后台,因此官兵们一般也会表现得客气有加,即使来搜捕要犯,也断没有这样蛮横无理的道理。
推推搡搡的喝骂与嘈杂一并传来,有些客人不住地抱怨,却都被锵然的兵甲声镇了下去。
苏怀瑾皱起眉头,正想说什么,晏依依的房门却被砰的一声撞开,一个稍显狼狈的青衣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晏依依忍不住低呼一声,便见旁边的苏怀瑾一闪身去扶住那人,眉心几乎皱成了一个小疙瘩。
“叔容兄……” 那中年人抬起头,赫然便是两世与他相交的杨秦,苏怀瑾关了门,小心地将他搀进房间,才有空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究竟出了什么事?”
第119章 回到最初(15)
杨秦是个总将自己收拾得干净妥帖的中年人, 一把胡子永远要保持整整齐齐的状态, 身上的衣服也从不允许有一丝褶皱,可谓是十分坚定地身体力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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