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们对于夜晚最深的感觉。
云翳便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感受着这样的黑夜吗?
尽管别人都是这般,但云翳却从未觉得自己看不见是一件多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眼睛看不见,但他还有耳朵,还能听,他有嗅觉,还能闻。
他的心脏还跳动着,他依然活着。
云翳重要的人也都还在。
这便够了。
而世间不是所有的事情,只能用视觉来解决问题。
就比如现在。
云翳径直来到一处荒芜之地。
一路走来,并无人烟。
就连一点生命的迹象都没有。
但是一旦有人踏入这片区域,地面就会渐渐钻出来一株株黑色的指物,它们会包围你,吞噬你,激发你内心最深的恐惧,将人拖入无边的黑暗,无尽的地狱。
死于无边无际的幻境当中。
这是云翳下山时,听闻的关于这片鬼域最多的传闻。
他来这里有不得不做的事情。
这里也有着他最需要的东西。
云翳走进这里,它们便立即有所察觉。
不多时,那些奇怪的黑色生物就开始靠近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感觉到,云翳并没有理会,依旧往前走去。
而就当它们靠近他,即将接触到他的靴子,打算腐蚀他的衣物,侵蚀他的肌肤的时候。
云翳却突然笑了。
他轻轻地打了个响指,从袖边钻出一道灵活的光,它像是一条灵敏的蛇,快速而有目的性地袭向……
云翳的身后。
原来,云翳后方正飘着一朵极为漂亮的小花,它的颜色是十分漂亮的蓝色,就像天空那般的湛蓝。
灵剑这般想道。
它也不知道湛蓝到底是那种蓝,这些都是它听自己的主人云翳说的。
不过应该就是天空那样子的吧。
它的主人以前有一双十分漂亮的眸子,那时候他的眼里,应该都是明艳的色彩。
灵剑能曲能直,可以化作各种形状。
在东西接近他们的时候,与主人心有灵犀的灵剑便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在第一时间将他们要找的东西揪了出来。
灵剑将小花制住的同时,脚边的黑色植物也便一一散去了,
它邀功一般地将此物送到了他的掌心,并同时松开了对小花的束缚,再度回到了云翳衣袖里面。
落在云翳掌心的花朵微微颤抖,似乎感觉到方才制服自己的讨人厌的灵物已经离开,它的花瓣亦轻轻地抖动着,好像在打着什么主意一般。
“原来控制尽艳的小东西就是你呀。”有人轻声说道,宛若山间的泉水一般叮咚作响。
这是灵剑主人说的话。
“不要想着逃跑哦,好不容易才将你捉住,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你走了。”他轻轻笑道,随着嘴边弧度的上扬,原本的清冷气质也随之而散去。
说到这里,云翳微微皱眉,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往旁边看去,“何方神圣在此?”
就在云翳出神的片刻,小花注意到机会的来临,瞬间就想飞走。
但是却被提前得知它计划的云翳轻轻一按,仅是刹那,所有逃脱的动作都被化解,小花惊讶地看着这个人,第一次绽开了所有花瓣,露出来其中的花蕊。
那是它的心魄所在。
而绽放的时候,它却也能够真正将这人的容颜看清。
他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脸颊旁边分别有着两个酒窝,温柔低笑时候的样子,就像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
只是当他收起脸上的微笑,面容变得严肃起来的时候,就又恢复到了那个清冷仙人的风范。
“听说这里的花被摘了,我这个护花使者,肯定是要来看看的。”
一个人正往这边走来。
小花将视线转到来人身上,却见他穿着一身蓝衣,相貌俊美,嘴边挂着一丝冷冷的笑。
似笑非笑的目光往这边看来,他的人也在逐渐地接近自己。
小花不满地收起花瓣。
尽管这人衣服上的颜色,与它花瓣的颜色相似,但是它一点也不喜欢。
它不喜欢蓝色,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蓝衣人的目光看向小花,许久,才将视线放在云翳身上。
那人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却是嗤笑了一声:“原来竟是个瞎子。”
云翳自看不见以来,有无数人为他的目盲而感到叹息可惜,可是却从未有人像今日这般直白提出来两个字。
瞎子。
这与往日所有人的话都不同,云翳甚至可以感受到此人话语透露出来的深深恶意。
因为自己拿了这朵花吗?
他微微偏头过去,如黑曜石一般纯粹的眸子看着蓝衣人。
漂亮,却毫无焦距。
叶白愣了下神,他自幼便是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从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与看法,向来都是任意妄为,除了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他从来不会在意任何人。
然而被这么一双眼睛看着,他的心中竟然有一丝愧疚起来,觉得自己这么说别人是不是不太礼貌。
但是还不等他的这点愧疚发酵壮大,却听到云翳疏离又不失有礼地说道:“此物是我所需,抱歉。”
叶白听到这话,倒是冷冷一笑:“抱歉?”
他有什么资格对自己说抱歉?
就凭他现在拿到了这朵花吗?
不过是一个瞎子罢了。
想到这里,他便徒手向这边攻来。
叶白如今还没有自己的法器,他所依仗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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