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妻子,这样安详的、毫无防备的贴着他睡觉,这种被依赖的感觉,让他既满意又心疼,仿佛怀里的女子是块易碎的珍宝,他得更加尽力的养护好她、浇灌她、给她宠爱。
这是种奇妙的感觉,说不清究竟是何滋味,但这感觉一点也不坏。
冀临霄兀自笑笑,小心提了夏舞雩身上的被子,塞住任何可能漏风的关节。
咏清说得对,他判别一个人总是非黑即白,就像他讨厌青楼女子那样,恨不得一竿子打死一船人。
但如今,他知道自己的确错的离谱。
青楼女子又怎样?织艳却是不同的。
跟织艳一起过日子,其实也挺好。
次日夏舞雩醒来时,身旁已经没人了,冀临霄去上了早朝。
夏舞雩起来后,吃了点东西,温习了昨晚冀临霄教给他的武学基础,随后去整理冀府内务。
这些天她病着,内务都是管家处理,今日见着管家,拿回了事务,有一摊子事要忙。
夏舞雩静下心一样样处理,休息之余,便想着自己埋在徐桂府上的那枚棋子。
正好今日上午软红阁来送信,写信人是应长安。
应长安在信中说,她委托他监视徐桂侧室胡氏的事,现在有进展了。
☆、第39章 芳华夺目
这些日子丐帮的弟兄们一直在打听,知道那胡氏比之前受宠了些, 徐桂十日里会有五六日上她房里过夜。
信的末尾自然是一些应长安吹嘘的废话, 夏舞雩看过后,将信搁进烛台里烧毁。
当日她给胡氏的那块香饼, 功效是静心养神,不是勾搭男人。胡氏之所以受宠了些, 其实是因为心里多了层屏障, 行止之间自信起来,让徐桂多关注了些而已。
当然, 这些夏舞雩都不关注,她算了算时间, 那熏香差不多已经完全融入徐桂的脏腑,她可以继续下一步了。
不过, 要怎么接触到徐家人, 这是个问题。她可以把胡氏再约出来,但这样一来二去容易暴露自己。若是指望在宫宴上见面,又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有场宫宴。
夏舞雩想了想, 决定反其道而行之。
她可以在冀府设宴, 把包括徐桂在内的一干客人全请过来。前些日子柳国公不还办了寿宴么?她何不为冀临霄也办一个?
正巧冀临霄的生辰也快到了, 夏舞雩深以为这是个好办法。只是,冀临霄没多少钱, 禁不起她往后总这么折腾,终究是得靠软红阁这个金库撑着。昨天,她还考虑给软红阁弄个新头牌出来, 但培养一个头牌也要花好长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捷径可走?
夏舞雩想了会儿,还真想出条“捷径”。
有一个人在风月场的名气不比她小,舞技也与她不相伯仲,她何不试试将那人迁到软红阁?
夏舞雩当下有了主意,唤道:“管家,你来。”
“夫人请吩咐。”
夏舞雩起身道:“备车,随我去教坊司,带上名帖,我要去见长宁姑娘。”
白天的教坊司清净,夏舞雩递上名帖,很快就被领到郑长宁的房间外。
管家在门外等她,她进去,看到的是郑长宁坐在桌边作画的情景。郑长宁袖口挽至胳膊肘处,满头黑发被一根发带高高束在脑后。
她提笔、研墨、蘸朱砂,专注的神情让她看起来更加清冷。
初来帝京时就听说过郑长宁极擅丹青,若要她出手作画,没有千两黄金是不行的,教坊使靠着这个又挣下不少钱,全充给了钟鼓司和礼部。
夏舞雩放低脚步,悄然靠近,本不想出声打扰,却在看到郑长宁笔下的画作时,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郑长宁在画的,竟是楼咏清。
“楼大人救了长宁一命,这是他讨的回报。”郑长宁淡淡道。
夏舞雩被纸上的人吸引了目光,喃喃:“当真是栩栩如生。”
郑长宁说:“我却不满意,画了好几幅了,总觉得缺少些什么,便都撕了。”
夏舞雩道:“你的画千金难求,自然画功也登峰造极,至少在我看来,这楼大人画的已经教我分不清真假了。”
“是么?”郑长宁淡淡一笑,搁下画笔,问道:“御史夫人今日到来,所为何事?”
“你还是叫我织艳吧。”
“长宁不敢。”
夏舞雩笑意深了些,“没关系,我虽然嫁给了御史大人,但私底下还管着软红阁,我始终是软红阁的织艳。”
郑长宁抬眼看入夏舞雩的眼,沉默了会儿,问道:“你来找我,是和软红阁有关。”
“是。”夏舞雩说:“我想把你从教坊司赎出来,去做我软红阁的新头牌。”
郑长宁讶异的凝视夏舞雩。
夏舞雩笑道:“软红阁的若情因作奸犯科,得在牢里待十年,现在的软红阁急需一个新头牌。我思来想去,培养新人终是太消耗时间,不如请你过去。”
郑长宁淡淡道:“我未必会同意。”
“可我觉得这对你来说是件有利无弊的事。”
“何以见得?”
夏舞雩说:“第一,我出钱为你赎身,你可以不用再被教坊司奴役,你到了软红阁,赚的钱与我四六分,凭你的名气可以攒下许多私房钱。第二,妓子的身份是任人作贱不假,但至少到了我软红阁,你可以选择只卖艺不卖身。不管是谁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我都可以为你做主。”
郑长宁浅浅一笑:“为我赎身费用很高,也许会掏空软红阁的底子。”
夏舞雩确信道:“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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