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衍坐班,林染打着哈欠站在诊疗室门口,一脸疲倦,脸上妆却依旧干净精致,“昨天有个病人疼了半宿,折腾死我了。”
周行衍套上白大褂,垂着眼有条不紊系扣子,没搭腔。
疼痛肿胀可以说是骨科外伤病人中最多见的体征了,处理方式也比其他科室干脆有力得多,镇痛方式很多种,也并不麻烦。
林染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揉着肩膀苦兮兮地,“值班室的床也硬,睡得我浑身疼。”
周行衍走到门口水池,挤了洗手液洗手,“还行,我一般不怎么睡。”
林染赶紧道,“我也就躺了一会儿,昨晚真的好忙啊,”她顿了顿,又若无其事问他,“昨天你们出去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啊?”
周行衍动作停了一瞬,继续若无其事抬开水龙头把手上泡沫冲掉,“没什么。”
“诶,周医生。”林染说,“你好冷淡啊。”
这次,周行衍终于抬起眼来。
还没说话,视线一侧,看向林染身后。
向歌一颗脑袋从门后伸过来,浅金色的鸭舌帽斜歪着戴,嘴巴里嚼着泡泡糖,腮帮子微动,缓缓吹了个泡泡出来,“啵——”的一声,破掉了。
林染也回过头去,一愣。
向歌把破掉的泡泡重新咬进嘴巴里,挑着眼笑,“林医生,你不上班吗?”
林染警惕说,“向小姐公司好像也挺仁慈的,又来看病?”
“是啊。”向歌完全不意外她会知道自己的名字,舔了下牙膛,“感冒了,来看医生呢。”
林染往前走了两步,站在她面前,头颅傲慢高扬,“感冒应该挂呼吸内科,这里是骨科。”
向歌一脸恍然:“是吗,那我还是崴脚吧。”
这个时候刚好下午第一个患者进来,周行衍站在病人身后,等着人进去,把着门把手看了向歌一眼,另一只手抬起,食指一根警告性地在她眼前竖了下。
向歌也抬起手来,食指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朝他眨了眨眼。
柔软温热触上冰凉,周行衍怔了片刻,手指蜷着收回,薄唇抿了抿。
向歌乖乖后撤了两步,站到诊室旁窗边,看着他把门关上。
林染在旁边看着她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调戏,气结,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她大学就是周行衍的学妹,一见到他就喜欢他,这么多年了,她从大学校园一直到工作岗位始终在他身边,虽然期间也有不少人追过周行衍,不过这男人就跟情根未开一样,好像眼中根本没有异性存在。
也多多少少安慰了她一点,至少她不行,别人也不行。
她从小到大都是班花,成绩也好,两个人如果在一起以后她父亲也可以成为他工作上最大的助力。
她又是在他身边呆的最久的人,机会总是会有的,她不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但是这个向歌,即使她只见过她两面,但是心里却总是有不安,像有把锤子在心头咚咚咚地敲。
这女人出现仅仅一个月,见过两三次面,就已经给她带来了莫大的危机感,让她惴惴不安。
虽然她一直在安慰自己,周行衍根本不可能喜欢这个款的,他那么清冷寡淡的一个,怎么可能会喜欢这种,妖艳又嚣张的类型。
更何况,她有时间上的优势,她等了他六年。
六年的时间啊,她把她作为女人最美好的六年全部都留给他。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底气足了些。
眼前这女人高,她比她矮上一些,但是她一米六八的个子也并不算矮,林染扬着下巴,缓缓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向歌小姐也喜欢阿衍?”
向歌觉得她这个笑容有点眼熟。
这种笑,她在公司几乎每天都要在徐艺绮脸上看到一次。
向歌散漫说,“是啊。”
林染身上穿着白大褂,脊背挺得笔直,柔滑的黑发垂在锁骨的长度,一边别在耳后,五官有温婉的美感,声音也比她之前接触她的几次温柔得多,“其实也是很正常的,阿衍确实优秀,在学校里的时候也好,工作以后也好,对他有好感的女孩子我都数不清了。”
“阿衍性子淡,对感情的事情也从来不上心,但是这么多年,能一直跟上他的脚步待在他身边的人,只有我,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说,我都是最适合他的人。”林染微笑,“向小姐,我等了阿衍六年了。”
向歌头稍微低垂了下,“六年啊。”
她声音低,近乎呢喃,“那还真是好久了,你好厉害啊。”
林染没接话,抱着臂等她下文。
她不相信这个女人是只几句话就可以打发掉的。
向歌头没抬,眼睫微微抬了抬。
原本极具攻击性的眼型已经被她刻意柔和了不少,却依然有锐利的压迫感。
“林医生,我也等了八年了。”她漫不经心笑了下,“这八年里的每一天,我都想自己能变得更配得上他一点。”
第22章 快乐
八年的时间有多长。
是嚣张飞扬的姑娘变得低调又淡然, 是清隽削瘦的少年长成沉稳内敛的男人,是近三千个日日夜夜里的每分每秒, 都想变成更好的自己。
向歌在察觉自己喜欢上周行衍的第一反应是, 那个人真好。
她知道他家境优渥,父母感情极好, 成绩优异, 常年占着各种考试大榜前三名。
他太好了,他什么都有, 而她甚至连一个完整的家庭都没。
这个人好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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