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海勉强找到一块还算干爽的落脚点,他掩住鼻子四下看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家旅馆的正门口。破旧低矮的古旧平房,绿森森的苔藓爬满了斑驳的墙壁,房檐上挂着白底红字小招牌,上面分行写着‘住宿/洗澡/早点’,显示出这所旧房子的多功能。
“七星酒店?”碧海嘲弄地嘟囔一句,皱紧眉头看着蒋梓瀚踏着满地脏水往旅馆里走,飞溅起的泥点弄污了他脚上昂贵的黑皮鞋……
看到碧海嫌恶的表情,蒋梓瀚嘴角牵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抬起脚更用力地在污水坑里踏了两下,淡淡说一句,“我曾经喝过比这更脏的水。”便径自走进旅馆。
碧海沉默了。他忽然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脏水,看它们汇聚成一股股小溪流,润泽灌溉着满地青苔……
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人对‘水’近乎癫狂的感情。
蒋梓瀚出生在中国最缺水最贫瘠的甘肃临洮,那里的乡亲们水倒在桌子上会马上用舌头舔掉,不洗脸、不洗澡、一辈子不刷牙……
两年前,碧海跟蒋梓瀚一起回过家乡,他曾经头顶烈日,蹲在一片贫瘠的土豆田里,听男人讲了整整一天关于‘水’的故事……
记得蒋梓瀚说过,他十岁那年,大旱,从早春直到立秋,天上没掉过一滴雨。所有人都只能在早晨起床后,喝一口水解渴。等这口水咽下去,还要趁着嘴巴没干,吐出几口吐沫来把脸‘洗’干净。那时他做梦都想痛痛快快喝一顿水。终于有一天,一辆拖拉机漏油,明晃晃的液体洒得满地都是,已经渴疯了的他,趴在地上,‘痛痛快快’喝了一肚子柴油……
……
所以,碧海完全能理解男人的种种怪癖——
即使暴雨倾盆,蒋梓瀚也从不打伞,有时甚至会仰起头、张嘴接几口‘天水’。
如果吃的是面条,蒋梓瀚会把碗里的面汤全部喝光。
夜晚,蒋梓瀚总是用他泡澡后剩下的水清洗身体。
当他们做爱时,蒋梓瀚最喜欢故意把水泼在地上,然后命令他将水一点一点舔干净。
……
“蒋先生请您进去。”一个保镖在碧海耳边念叨。
碧海直起身,看到蒋梓瀚带着四个保镖正站在小旅馆的登记处,个个人高马大,衬得这所破房子更加低矮……
蒋梓瀚,你真把我当男妓,往这种下三滥的地方带!
哼,就这样的卫生条件,蟑螂臭虫少不了!我看你呆会儿敢不敢往床单上躺!
碧海磨磨蹭蹭地跟在蒋梓瀚和他的四个保镖身后,穿过阴暗的走廊,向里走去……
蒋梓瀚在一扇门前停步,根本不需要用钥匙,因为房门并没锁上。
推开门,蒋梓瀚示意保镖和碧海进去,而他最后一个进了房间,并用钥匙将门反锁。
狭长的房间里有一张桌子,桌上放着电视,电视里正播着郭德刚的相声;靠窗户的那面墙,摆着六张单人床,三个男人正躺在床上看电视,互不交谈,看起来并不相识。他们惊讶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一群人,莫名其妙,有两个人下床穿上拖鞋,似乎想离开……
蒋梓瀚的保镖们突然一字排开,拦住那些男人,也不说话,只是示意他们躺回床上……
蒋梓瀚径自走到最里面的一张空床边,回头看着碧海,沉声命令道,“过来。”
碧海看一眼仍然留在房间里的四个保镖和三个陌生男人,飞快冲到蒋梓瀚身边,眼中写满愤怒和震惊,压低声音冲着蒋梓瀚怒吼,“让他们都滚出去!”却只换来男人一记冷笑。
“请你……让他们出去。”知道硬来没用,碧海勉强放软了语气,黑亮的眼睛紧盯着蒋梓瀚,希望能唤起他的一丝旧情。然而,没用。
“蒋梓瀚,算我求你……我不想被人围观……我……”
“碧海,”蒋梓瀚突然打断碧海,暗黑的眸子意有所指地看向碧海的裤裆处,语气阴冷,“昨天晚上,当你撩起那块破毛巾扇凉的时候,围观的男人可比现在多了好几倍……”
碧海安静下来,但他黑亮浓密的睫毛似乎湿了……
下一刻,温热的唇覆上他的眼睛,轻轻吸吮掉即将滑落的泪水……
惊讶于这温柔的安抚,碧海抬起头看向男人……
“水是最宝贵的。没有人可以随便浪费。”蒋梓瀚语气冰冷地说着。透过一层薄薄的镜片,碧海能清楚地看到男人眼中的冷漠和嘲弄……
这时,一个保镖走过来,递给蒋梓瀚一只简陋的塑料脸盆,盆里似乎盛着清水,然后他退回原位。
碧海这才注意到,那四个保镖一律背对他和蒋梓瀚站着,他们魁梧的身体把另外三个陌生男人的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尽管如此,碧海仍然感觉羞耻难耐,低垂着头一语不发。
“脱掉裤子,蹲到床上去!”男人突然低声命令。
碧海一惊,狠狠瞪一眼蒋梓瀚!那帮男人虽然看不到,但还是能听到的!
“我跟你说过,我要你洗干净屁股趴在我的床上。动作快点!我没时间跟你耗着……”蒋梓瀚一边严厉地催促着,一边将那盆水放在床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满脸羞窘的碧海。
碧海虽然愤怒,却发现唯一能让蒋梓瀚少说话的办法就是立刻照他说的做。飞快tuō_guāng下身,碧海想了想,索性连上衣也脱掉,省得再给男人一次说话的借口。
“很乖。”蒋梓瀚紧盯着碧海赤裸的身体和屈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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