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们不是情人,关系却远比情人牢固。即便一觉醒来便各奔东西,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安静相处的清晨,以及商业场合的并肩作战。由于当下的稳定,自然就失去了对未来的希冀。
他们需要什么未来呢?生在这个浮华世界,他们为利益而生,一生都由名利所驱动。何况沈期牵扯的比他还复杂些,绑架刺杀如家常便饭,稍不留神便身首异处。这种情况下有个能在生意上相互信任的盟友无疑美好,如果还能顺带解决生理需求,就更好了。
比起彼此陌路,这已经是很好的结局。
黎荣有时也好奇过他和沈期到底算什么,他找不出一个具体的词语,甚至不知道怎样维持这段关系。好在沈期至少愿意同他一起摸索,这些年虽也磕磕绊绊,到底也没真正闹翻。想到这一点黎荣顿时愉快了很多,至少他对沈期是特别的,而且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特别。
“我今天要去新界谈件事,你慢用。”沈期优雅地擦了擦嘴,淡淡地说。他身后日光已然高悬苍穹,衬得身姿愈发挺拔。他已经是个三十五岁的男人了,可时光待他太过优渥,半分美丽也舍不得夺走。即便平素总是一副fēng_liú浪荡、玩世不恭的样子,也不会让人觉得他老不正经。
他从来是这样,不为谁忧,不为谁留。黎荣曾经以为自己是那个例外的人,可事实却是他即便例外,也不过是因为执念过深。
“慢走。不送。”黎荣淡淡地说,继续切盘中的香肠。
第二章 过往如今(上)
第二天沈期果然请他到他办公室商谈那个项目,黎荣对此并不意外。那个高新项目有zf的大力扶持,对他们这种民间商人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机遇。
香港的支柱产业是金融、地产和旅游,无论哪样都和高新扯不上边,就连人才培养都不是一路。唯一的共性是,搞创新需要钱,而他们这些几代的大家族都不缺钱。
以中央zf的财力自然没有必要向他们这些私人资本要钱,此行的目的怕是更多为了试探。现在香港整体风向都不太稳定,没闹到明面上来,上层的人却都心知肚明。此时除了极少数冥顽不灵的分子,大多数人还是希望借这个机会向上面表忠心,以示自己绝非忘恩负义的带路之人。
这种事本来没什么好商量的,沈期向来对掺和那些大风向不感兴趣,奉行的原则就是能避则避,自然也不在乎支持下国家的创新建设,用不着黎荣邀请。问题出在他恰恰是香港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参加了高端科技投资的人,据说手里还握着几项年总营收上十亿、被一家官方医学杂志点名表扬的药物专利,要表忠心自然不是给钱就行。不过就算是出于为国奉献这个绝对高尚的理由,沈期他舍得就这么把那几项专利给出来吗?
“我跟董事会的人谈过了。”沈期只穿着一件衬衣,斜斜倚靠在沙发上,神情却无比认真,“他们都赞成参加,愿意给出一亿港币的额度。至于别的投资,那是我的个人产业,他们倾向于我自己决定。”
一亿港币在黎荣目前听说的金额中算得上高,只是没高到能让人忽略沈期那几项专利的地步。董事会那些人摆明就是要对沈期眼前的麻烦袖手旁观。
“那你打算怎么办?”黎荣不动神色地问。
沈期似乎有些烦恼。他端起桌子上一杯红酒喝了一口,神情镇定了些。黎荣知道他有比较严重的酒精依赖,面对重要决策总要喝点酒。黎荣曾打趣他当心他金贵的胃,只是沈期不置可否:“不清楚。你怎么看?”
黎荣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你的情况比别人复杂,但问题只是出在你比别人多了几项专利。诚然,专利给你带来的收入绝不算少,但和你的总资产以及不交出来可能面对的损失来讲,孰大孰小一目了然。”望着沈期微微铁青的脸色,黎荣忽然笑了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放心,我不是为了让你卖掉它们。”
“我知道你前几年在研究所上花了很大的心血,就这么给出去肯定有不情愿。但那几项研究我没记错的话都是与毒品戒除有关的,而毒品问题并不是大陆现在面对的主要问题。”
“他们对那几项专利的兴趣更多是因为价格。技术在你手上,生产地却在美国。你在美国是垄断市场,还一直在涨价。加上关税,大陆要进口每年花的都是天文数字,拨给戒毒的款项就那么多,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们也不会这么直白地暗示你。”
“我给你的建议就是降美国那边的价。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是怎么做到不被起诉垄断的,但按美国那政治结构,你花的钱肯定不在少数。你现在靠它们牟取的利润本身就有些过分,适当降一点也不是多大的损失。如果你真的这么做了,相信对双方zf,都是喜闻乐见的事。”
黎荣一口气说完,重新坐下来喝了口茶。沈期看上去还有些怔忪,身体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坐直了。
黎荣并不清楚那几项专利背后的纠葛,所掌握的只是人尽皆知的资料。但即便是这样,他仍然给出了,他目前听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案,即便操作起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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