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璟琟垂下眸眼,盯着手中的酒杯,何止□□天,今天应该正好满十天了。
自己何曾不想去看他,可看到了,又能如何呢?他的记忆里,连一丝一毫与自己相关的片段都无,看向自己的目光,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和陌生,这种情形,自己真的不想去面对。
因为每面对一次,心就会痛一次!自己有时甚至会沮丧得想,如果自己最后真的研制不出解药,那是不是就得面对这样的目光一辈子……
封璟琟抿紧了唇,长睫抖了抖,遮住满眸的思绪,提起酒壶自斟自饮了一杯。
灵儿丫头长叹了口气,悠悠得说道:“你我兄妹二人性情不同,你的做法我是不曾认可,既然已经直面自己的内心了,那干嘛还这么挣扎,想看就去看嘛,相思是一种病,如若不解了这相思之苦,我怕你会病入膏肓!”
封璟琟苦笑了下,摇摇头:“你这丫头,说话总是这么无遮无拦,真是被我从小惯坏了……”
灵儿吐了吐舌头,接着说道:“你是不是不想看到那柳笙墨?我可以帮你把他引开……”
封璟琟摇了摇头:“不必了,等我研制出解毒之法,再去见他不迟。”
说罢,封璟琟就放下酒杯,起身回到书架旁,抽出一册竹简,摊开之前的绢布,对比着研究起来。
“那你也应该出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都要在这儿闷臭了!”灵儿丫头嫌弃地直皱鼻子。
臭了么?封璟琟闻言,抬起袖口凑到鼻端嗅了嗅,嗯,是该换了。
“还有,你给他配的药,也快吃完了,你不去给他复诊一下,切切脉,看看药效如何?”灵儿丫头不死心地又道。
封璟琟哭笑不得得撇了师妹一眼,无奈得道:“药效应该没问题,不然你早就跑来找我了,不会是这么一番安稳的样子。”
封璟琟把竹简回归原位,接着道:“你代我去给他切脉吧,如果没问题,就按照我之前给你的药方接着给他配药。”
“好吧……”灵儿丫头的表情失望十足,撅了撅嘴,道,“那你不再吃点了么,一天就这几口饭,你这身体怎么熬得住?”
封璟琟回首笑笑:“没事,师兄有分寸。”
灵儿丫头暗自叹了口气,不再多言,收拾干净桌案,端着托盘走了出去。
听着师妹离开,封璟琟才收起笑容,一脸落寞得依靠在书架上。怎么会不思念他?他是真得思念得入骨,才会茶饭不思,酒水无味。
再加上一想到那柳笙墨日夜陪伴在他身边,他又是那么的依恋于柳笙墨,自己这心,真得是千滋百味,无法形容!尽管知道,一切都是情蛊的原因,尽管知道一切都是假象,可自己仍然无法释怀。
他承认,自己终究只是一介凡夫俗子!
入夜,月明星稀。
封璟琟十天来,第一次踏出密室。
穿过山洞前的竹林,沿着潺潺流水的小溪,一路慢慢走着。
若虚谷,是自己的家,从小在这里长大,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砂,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摸的出。这里是自己儿时全部的记忆。
以前真的是年少不识愁滋味,无忧无虑,豁达随性。一辈子,能实现尽得师父真传,悬壶济世,能够救治天下疾病缠身之人,自己便知足了。
而如今,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师父又已离世,再加上直面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动了情,这一切的一切,交织在一起,用五味杂陈这四个字,都不足以表达自己这一年多来的情感沉淀。
以前被师父呵护得太好,导致一夕之间被迫成长,被迫面对这么多,自己真的是手足无措。
以至于,自己都不知,该如何面对,做何表情才是对的……
这段时日的独处,封璟琟思考了太多太多……
慢慢走回房中取了干净的衣裤,又信步行到小溪上游的竹林深处,这里是专门搭建的洗浴之处。
用竹篱笆围建起来的浴房,简洁却不简陋。用竹管几经曲折,自小溪源头引流而来的溪水,终日不歇。
由于满腹心事,心不在焉的封璟琟直到走入浴房之内,才后知后觉地看见里面竹管之下,站着一人正在淋浴。
那消瘦却仍然高挑健硕的身影,那熟悉得让人心疼的白发,刺痛了封璟琟的双目,定住了封璟琟的双足。
江城遥内伤未愈,内力受损,自是不觉有人闯入,仍是自顾自清洗着涂了皂角的身体。
封璟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里没有一丝一毫得亵渎之意,相反,俱是满心满腹得心疼。
十日不见,他又见消瘦了,一头银发似乎剪短过,他为何要剪发呢?他肩胛骨处的印记似乎改变了颜色,不似之前的鲜红,而是变得暗红不已,这是为何?
封璟琟正思索着,江城遥一个转身,正对上了封璟琟墨玉黑的双眸。
二人同时怔住了。
还是江城遥先反应过来,伸手扯过挂在竹竿之上的外袍,围住了身体。
封璟琟立刻清醒过来,转身闪出浴房,隔着竹篱笆致歉道:“对不住,我看到你背后的印记颜色有变,一时失了神,我不是有意冒犯……”
“……无妨……”江城遥吐了这两个字后,竟也一时语塞,于是便边穿衣服边思考怎么缓解这份尴尬。
看到江城遥穿戴整齐走了出来,封璟琟的目光又凝滞在了他的脸上,十日未见,真真得是恍如十年……
江城遥感受到封璟琟的目光如炬,不自在地撇开了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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