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自己来,我也知道他最想说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时刻不忘的,对徐更的真情。
几场雷电交加的暴雨过后,酷暑正式来临。
《梦中人》没能获得在电影院上映的机会,但在网络途径却准许传播。徐更作为制片方,直接将片源公布在了网络平台,也制作了蓝光版本供人收藏,并且要求各大平台对其采用电影分级。
这部悄无声息完成的电影,最终引起了巨大而强烈的反响。
它有一个稍微有些虚弱的结局,可途中刻画的却是残酷的现实。
尽管有缺憾,但瑕不掩瑜,一时风光无两。
徐更以孟泽的名义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最核心的项目就是反家庭暴力,为长期承受家庭暴力的妇女儿童、甚至男性进行心理疏导和提供经济支持。他将出售播放权和蓝光的所有收入投了进去,笔笔公开透明,他持有的白金股份所有分红也一分不少,全都并入其中。
他明白以一人之力,不能救所有人于水火。
却也想用尽这几分绵薄。
74
十月下旬,深居简出的徐更同程锡出席东京电影节。
参与《梦中人》创作的人员本就不多,导演还意外身故,主演之一不见踪影,徐更总不能让程锡独自前去东京。
徐更又穿上最朴素的黑色西装,以制片人的身份走在程锡身边。
作为亚洲最大的电影节,它旨在发掘更多有潜力的导演与演员。
评审方显然没有遇到过导演猝然离世的先例,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林一立水平的认可。最佳导演奖最终颁给了林一立与另一位来自克罗地亚的女性导演。
众望所归,孟泽又斩获一尊最佳男演员。
程锡接连两次上台代人领奖,徐更坐在台下,在人群中很用力地鼓掌。
手心被拍得有些发红,掌声也不见得稀零下去。
从东京回来,天已经走入了晚秋。
没有孟泽参与的日子里,徐更觉得时间走得很慢,四季却变换得很快。
他带着徐mī_mī回了他年幼时所住过的房子,山中有一些红枫,此时树叶一簇一簇挨得紧凑,红得漂亮。
小猫没有来过深山之中,抖了抖毛便四处撒野,扑扑叶子,挠挠树皮,也和林间的松鼠玩闹,更多的时候是想去扑对方毛茸茸的大尾巴。
徐更时常会在家门口捡到一些不属于周围的松塔,投桃报李,他也会切一两块苹果,聊表感谢。
他每周都会翻越一座山去看沈沁,陪她做自己怎么也上不了手的填字游戏。
沈沁精神很好,脸颊泛着健康的红,双眼也是明亮的。
她仍在病中,也懂得察言观色,徐更虽然没有刻意避开孟泽不谈,但她知道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会有了现在的局面。
徐更这次来的时候,带上了之前从老裁缝那里收回来的那对戒指。
黑色的绒布盒子,面上竟然也没落下一点灰,沈沁将它打开,无数回忆涌上心来。
“这对戒指是我偶然得到的,现在把它交还给您。”
两枚戒指上的钻石不多,却都是由沈沁亲自打磨。这不是她第一件作品,也不是她辉煌的设计史中最亮眼的一件,却是人生中最珍贵的一件,承载着她和孟泽父亲多年以来的爱情。
她取出其中的那枚女戒,发现它比自己因为消瘦而如同枯柴的手指大了一圈。
沈沁有些沮丧,随即她让徐更伸出左手。
他的手即使不算大,手指也很是细瘦,但骨架摆在那里,比纤细的女性粗了不少。
婚戒卡在无名指的第一个关节,就怎么也戴不进去了。沈沁取下来,将指环套进了徐更的小指。
“您这是……”沈沁拉着徐更的手,徐更有些讶然。
“无名指的戒指,还是等小泽亲自给你戴上吧,”沈沁轻轻抚摸了一下内敛的戒面,像是在告别和托付,“妈妈相信、也祝福你们,百年好合。”
他看着沈沁右眉尾处的那粒小痣,眼前一片模糊。
徐更走时双目通红,驱车回家的时候他特地开得慢了一些,有时候会停下,走出来静静靠在车头。他每周穿梭于这条盘山公路上,没有认真看过它沿途风景几般。
此时他就在山势还算高的地方,夜空压得很近,入眼一片纯粹深蓝,满天繁星似乎就触手可及。
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想记录此刻,但其实镜头能捕捉到的震撼不及人眼万分。
甫一打开手机,他的消息就震个不停。徐更往上一滑,蒋龄连发了十条,每条都是感叹号。
蒋龄:[闪烁][庆祝]
蒋龄:你家小明星诈尸啦!!![/鼓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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