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头顶的火舌蒸去了周围水气, 在一片燎心的燥热中, 似乎连氧气也少了大半。
桓承之被这火灼的晕晕乎乎的, 就仿佛大脑也被和空气一齐抽空了似得,连回忆一下为什么出现于此、接下来要去做什么都完全无法做到。
脚下错了错步子, 却发现别说动用灵力了, 他根本就连最基础的缩地也无法做到。
这情况对他而言, 实在是有些太过不利了。
桓承之紧了紧眉。
避着天空中急速飞过的、燃着烈焰的巨石向前走了几步,却终究还是被那阵难以抗拒的灼烧感, 逼得无法前行一步了。
脚下的石路被烈火烧的滚烫,饶是隔着鞋底,也免不去脚掌传来的那一阵阵几乎要将他烤下一层皮肉的热度。
空气的温度越来越高,汗水也不知在何时浸湿了全身。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在不停叫嚣着痛苦, 由内而外的每一个器官似乎也在宣告着死亡前的最后通牒。
随着喘息的越发加重, 桓承之眼前也一阵阵的发黑了起来。可就在他打算直接放弃闭眼倒下的瞬间,脑中却突然响起了贺宇帆平静又淡定的声音。
他说:“这只是幻觉而已。”
原本昏昏沉沉半瞌在一起的双眼立刻瞪大, 混浊的已经看不出色泽的眸子也重新换发出了光泽, 衬着火光,燃起了一片艳红。
桓承之在心底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这就是个幻觉,只要精神上坚持住了, 最后的赢家就一定是他。
然而这样强撑着又向前走了不远,丝毫没有变化的现实,就再次将他毫不留情的打醒了过来——
这确实是个幻觉,但是在幻觉中,他也确实是快被烧死当场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但让桓承之最为担心的,其实并不是他自己的安危。
毕竟他是纯火属性的灵根,又有上古神兽的血脉作为保障,所以在对于这种高温的抵抗中,他还是有一定的自身优势的。
可是相比于他,贺宇帆那种除了预言什么都不会的人,情况一定就危险太多了啊……
这样想着,桓承之眼中刚刚快要熄灭下去的红光再度闪烁了起来。
牙关被咬的生疼,掌心也早在无意识中被爆起的利爪抠的一片血红。
他绝对不可以在这里倒下。
如果他倒下了,按照贺宇帆那个怕苦又喜欢放纵自己的性子,肯定就会任由自己在火海中自生自灭了。
桓承之深吸一口气,让滚烫的空气从口中一路行进入肺,在灼热的痛意中,也强行逼着自己再次清醒了起来。
一定要在贺宇帆放弃之前找到他,然后带他离开这里。
这种想法在桓承之脑中越缠越深,也直接一跃成了他坚持下去的唯一,也是最大动力。
身上的伤痛在此时此刻似乎都不重要了,那双艳红的眸子在火光中燃着比烈焰更加耀眼的光芒,视线却死死锁在前方,不肯错过一点儿有可能出现贺宇帆的位置。
桓承之咬牙。
在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当年万灵仙境遭遇屠杀时,父亲就算死了,尸骨也维持着保护的姿态,僵在母亲身前纹丝不动的理由了……
放下那边儿煎熬之中的桓承之不提,再说这边儿惬意到跟散步一样在秘境中抱着俩动物行走的贺宇帆。
就像他过来之前对桓承之说的那样,大白出现在这里,其实也就是为了防止人通过此处,从而得到后面洞穴中的宝贝罢了。
于是现在,当敌人倒戈变成友军之后,贺宇帆也只需要听着大白的指示,一路避开机关结界,安心去取宝物就是了。
要说秘境其实也挺奇怪,从一开始的沙漠到现在的冰雪,在贺宇帆顺着大白所指方向又有了一盏茶的功夫后,地面上没过脚踝的积雪便像是被利刃自正中斩断了一般,再往前一步,就是长及腰间的青草了。
“这秘境环境也弄得太随便了,一点儿都不符合科学依据。”贺宇帆一脚踏入草地,一边摇着脑袋啧声评价道:“我现在已经走过春夏冬了,你说是不是再往前走点儿,咱们还能看着枫叶菊花呢?”
他这话说的就是图个嘴快,随便吐槽了一句而已。
然而从记事起就一直生活在此,基本没和任何人交流过的大白听到之后,却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顺带伸出爪子指了个方向道:“那边有枫叶林,也有菊花。如果你想去的话,我可以现在就带你去转转的。”
“谢谢你啦,不过我暂时还不想过去。”
贺宇帆被它这股子认真劲儿闹的忍不住笑了起来,口中却拒绝道:“咱们先去拿上你与我说的那个宝贝,然后我还得等这个小狗崽儿醒过来。不然我不会功法,没有任何攻击能力,万一咱们乱跑,遇到了什么图谋不轨的人,可别说保护你们了,我就连自保的能力也完全是没有一点儿的。”
他说着,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又在停了两秒后,跟着问了一句道:“你是不是听我这么一说,顿时就有点儿后悔跟我走了?”
“不是。”
大白依旧是那个认真又正经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用带着肉垫的小爪子拍了拍贺宇帆的手背,它说:“我会保护你的。”
贺宇帆闻言一愣,随即便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只是他这笑声才刚刚出口,还不及再说点儿什么,抱在另一侧的那只像是死了一样悄声无息许久的白毛小怪物,就先一步有了反应。
开始时只是身体的轻微颤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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